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點扎心。
姚容笑了笑,蹲下了身子陪平安玩,還不忘安慰許危衡“你才剛回到家里,它不熟悉你的氣息。你多溜溜它,它就跟你親熱了。”
姚容又問“你很喜歡狗嗎”
“很喜歡。”
許危衡抿了抿唇。
也許是現在的氛圍太好了,也許是他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許危衡側過頭,望向院子角落盛放的粉色月季花。
“我五歲那年,在路上撿過一條流浪狗。它很可憐,右后腿傷得血肉模糊,我就把它抱回了家里,想要幫它包扎好傷口再放它離開。”
說到這里,許危衡停頓了許久。
姚容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等待著。
“后來許意遠發現了它,想要跟它玩。我不允許他靠近,那是我的小狗。”
許危衡重新看向姚容,語氣平靜。
“當天下午,許意遠的媽媽就帶他去寵物店抱養了一只貴賓犬,還把我的流浪狗趕跑了。”
時至今日,他還能想起來許意遠媽媽當時說的話,以及她用手捂著口鼻的嫌棄。
這種流浪狗身上都是細菌,臟死了,意遠乖,你要是想養狗,媽媽帶你去寵物店抱養一只。對了,保姆呢,還不快把流浪狗趕出去,真是煩人,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往家里帶。
在那一刻,有種認知開始在他心底扎根。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他與許意遠之間的區別。
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在那個家里是沒有位置的。
章青亦在后面聽得拳頭都硬了。
姚容拍了拍平安,將它抱到許危衡腳邊放下,輕笑著說“那以后遛平安的事情,就全都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它。”
許危衡垂下眼笑了笑,接過平安,不顧它滿身灰塵,將它放在了膝頭。
他這么喜歡平安,不僅僅是因為他喜歡狗狗。
養狗這件事,象征著他的家可以由他來做主,他所心愛之物不會再被人隨意丟棄。
這棟民宿沒有許家那么豪華,簡潔到甚至有些樸素。
可這里的一切都比許家更像一個家,更讓他自在舒服。
家這個地方,本來就應該讓住在里面的人感到溫馨輕松,成為心靈的避風港。
陪著許危衡在院子里曬了會兒太陽,姚容回屋睡了個午覺,打算去附近的菜市買菜。
她敲響許危衡的房門,拉著他一塊兒去。
菜市里,不少攤主都認識姚容,知道許危衡回來了后,他們一個比一個熱情,不少人一個勁往許危衡手里塞東西。
什么蒜啊蔥啊土豆啊,價格雖然不算貴,但勝在都是心意。
肉鋪的老板切豬肉時,直接多送了許危衡一塊肉,說是吃哪補哪,讓他今晚一定要多吃些肉。
許危衡哪里經歷過這個架勢,雙手提滿了攤主們送的菜,被調侃得耳朵和脖子都紅透了,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姚容。
姚容站在旁邊偷樂,沒有上前解圍。
許危衡硬著頭皮道謝,被大家的熱情嚇得落荒而逃。
姚容被他拉著,邊跑邊大笑出聲。
等回到民宿,許危衡耳尖的紅才勉強消退一些。
他用手捂了捂耳朵。
心里有些難為情,又有一些高興。
章青亦躲在屋里偷偷跟閨蜜哭了一下午,聽到動靜跑出走廊,驚訝道“怎么買了這么多菜”
姚容瞥見她眼里還沒完全消散的淚意,朝她招了招手,熱情道“你等會兒有事嗎我們來一塊兒做晚飯吧。”
人忙起來,就沒那么多心思去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