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塵面色一沉。
曹清既已插手,無論此處戰局最終是何結果,事后盤查起來,他的西軍都必會被卷入其中。
“你們在此處待命。”陸宴塵扔下這句話后,便沖入了人群,直奔曹清的方向而去。
“你們這是犯上作亂!把這些造反的亂民通通給我格殺勿論!”縣守譚春暉的聲音在守城軍中響了起來。
陸宴塵借著兩側的樓墻幾步躍到了曹清面前,他還沒來得及向曹清問話,面前便有刀槍襲來。
他刀未出鞘,連刀帶鞘地揮起格擋,幾下之間便將一眾兵卒擊退了。
“謝將軍相救!”曹清道完謝后,將身后一直護著的婦人拉了出來,對她道,“小妹,這是二哥軍中統領,快快道謝!”
一名身材嬌小的婦人從曹清身后露出了身形,她鬢發繚亂,眼中滿是驚恐,手上還帶著鐐銬,手腕上磨破了皮,隱隱可見血跡。她看著身材高大又披甲提刀的陸宴塵,像是嚇到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宴塵看著她蹙了蹙眉,不待他開口責問曹清,譚春暉的聲音已在他身后不遠處響了起來。
“敢問這位壯士是哪一軍中的?”
陸宴塵回過身,看到譚春暉在一隊親兵的保護下從人群中擠出了一條道,走到了他面前。
陸宴塵將手中刀收到身側,行禮道:“在下北征軍西軍統領陸宴塵,受兵部指派來此處補充輜重糧草。”
說完,他將腰牌和兵部的信函雙手奉上。
譚春暉聽到“北征軍”三個字便已經皺起了眉頭,只遠遠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東西,并未查看,便道:“我這里可沒有聽到調糧的命令。如今的情況陸將軍也看到了,還請帶著你的人移步他處吧。”
陸宴塵遲疑了一下,收起了手上的東西,還是決定對譚春暉道:“縣守大人,這些人都是受災的百姓,并非生性頑劣之徒。若是將災情上報朝廷,朝廷自會體諒,放寬納糧要求。”
譚春暉立即變了臉色,怒道:“這是我潁州的事!便是有災也是我這個縣守去報,何況去年哪有什么天災?糧食歉收明明是這些刁民疲懶成性,疏于農務。這里還輪不到你允州的軍隊來說三道四,橫插一腳。”
說完,他向四周望去,很快便看到了不遠處和陸宴塵相似著裝的十幾名西軍輜重兵。
他心中立即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有這么幾個人,竟也敢如此囂張。
于是,譚春暉大手一揮,道:“把他們通通給我拿下,一個也不要放出城去!”
他話音剛落,他身邊的親兵便上前要來捉拿陸宴塵。
陸宴塵拿出腰牌抵到那親兵面前,喝道:“我乃北征軍旗下千夫統領,朝廷冊封的四品參將,縱然武將比文官職低一品,仍要比你這六品縣守高出一品來,你憑何拿我?”
他言辭鑿鑿,又一身正氣凜然,一時間將幾名親衛喝住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
譚春暉見手下犯了慫,不禁火氣上頭,推開了眾人,從親衛手中奪過刀來,惱道:“一群沒用的東西……”
他雖不怎么會用刀,但這種場面下斷不能失了氣勢,他提著刀走到陸宴塵面前,高聲道:“北征軍與亂黨沆瀣一氣,在我慶縣城內煽動百姓作亂,其心可誅,亂臣賊子無論品級,便是一品統帥來了我也拿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