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通情達理知情解意,身體又讓你欲罷不能么”
“哪個情婦像你這樣知情解意會失業的。”
應隱忍不住勾一勾唇,“是你自己說的。”
“我還說過很多,你怎么不記得”
“比如呢”
“比如你個性高傲,委曲求全伺候人這種事,你做不了。比如我不是宋時璋,用不著靠養情婦養明星來充實自己。”
“可是剛剛那些話也是你說的。”應隱抬起眼,“商先生,我看不清你。”
商邵笑了一笑“妹妹仔,如果我是連你都可以看清的人,我在商場上要怎么辦呢”
“可是你看得清我。”應隱抿一抿唇,乖巧的、些微的委屈。
商邵垂眸,靜望她一會兒“也許我也不是那么看得清你。”
“商先生,”應隱原封不動地回敬給他。“如果你連我都看不清,你在商場上要怎么辦呢”
商邵笑起來,笑過后,斂住面容,溫柔的眼神被一種更深沉的東西墊著。
他偏垂過臉,復又吻應隱。
“也許是因為,我在商場上只需要看清別人的得失利益在哪里,但在你身上不是。”
兩人的呼吸都淺淺地止住。應隱不敢抬眼,心里靜得像面澄清的湖泊。
“我想看清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心底有沒有我。這是我不擅長,而且唯一失敗過的事。”
心口的震顫引起那面湖泊的漣漪,那陣漣漪從心到身,令應隱不自覺地發起一陣抖。
她沒有再問,為什么商先生要看清我心底有沒有你
那是種本能的害怕,對于即將到來的危險和深淵,她本能地止住腳步。
她害怕,怕往前一步,自己萬劫不復。
商邵視線鎖著她眼“怎么什么都不問”
應隱搖著頭“我們要走了”
但她手腕被商邵牢牢攥著,怎么脫身
“問我,問我為什么想看清你喜不喜歡我。”
應隱輕蹙著眉,鼻腔酸澀得要命,不住地搖頭“我不問”
她凌亂地拒絕,手也從商邵掌心掙著,想掙脫出去“我們該走了”
商邵無動于衷“為什么不問告訴我,你在怕什么。”
“我不怕什么。”
“我想看清你喜不喜歡我,心底有沒有我,因為我”
“商先生”應隱驀然提高了音量,一直躲閃的雙眼也終于敢抬起來,明亮得不可思議,也懼怕得不可思議。
她的眼神在哀求他。
商邵如酷暑嚴寒,心意紋絲不動,一字一頓清晰深刻“應隱,因為我心底有你。”
應隱的呼吸陡然滯住了,眼睛還是瞪得那么大,身體像是被定住。
她的時間,她的世界,都一起被這句話定格住。
過了好半天,她才說“商先生,別喜歡我。”
她用力閉上眼,灼熱的眼眶里忍住了眼淚,“或者,只給我一點點到為止的喜歡,一點合約界限里的喜歡,一點逢場作戲的喜歡。”
“為什么。”
他今夜問了無數個為什么,很多次,他是明知故問,要親口聽她解答。
但這一次,他真的不明白。
他這樣的人,能說出“心底有你”四個字,已經是鄭重。但他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連一份「喜歡」都送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