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緹文其實比她小不了幾歲,但到底剛出校園剛進社會,在人事與做事上的閱歷還有差距。她點點頭“我記下了,娛樂圈要講韌性與周旋,對不對”
應隱笑了笑,點點頭“不錯。”
冬日下午的陽光下,她素顏的臉色蒼白,透明似玉生暖,視線認真地掃過這辦公室的每一面墻、每一扇窗。
莊緹文笑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像是聽到了什么啼笑皆非的話,應隱神情一怔,低聲失笑一下“嗯。”
置業顧問默默地陪他們轉完了一遭辦公室,正聽風水師分析間,莊緹文手機震動。
商邵在那頭問「她這幾天怎么樣」
莊緹文瞥了眼站在落地窗前的應隱,回到「挺好的,就在我旁邊,幫你叫一下」
商邵在她出聲前制止了她「不用。」
莊緹文聰明人,眼珠一轉便了然「你惹她不高興了」
商邵回「沒有。」
他只是尊重她,看穿了她的退縮和望而卻步,因此給出一個冷靜的時間段。這不是“惹她不高興”,更不是吵架,也不是冷戰,只是兩個成熟理智的成年人,約定俗成了去思考某件事情。
至于應隱這么多天都杳無音訊那只是她忙于試鏡,且思考得深,并不是刻意不理他。
等她想清楚了,她就會找他的。
但這個思考的時間,是不是有點過于久了
十二月的法蘭克福,早晨七點,商邵用著早餐,向來優雅的舉止,因為思考而變得有些緩慢。
只是后不后悔跟他在一起,這么簡單的問題,為什么要想這么久
銀色刀叉柄上的手指,因為不自覺的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為什么需要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難道不是不假思索就能得到答案的么
“我不后悔。”
商邵的夢里像是聽過了這四個字了,但睜開眼,他的世界寂靜無聲。
莊緹文無知無覺,輕快應道「我想也是,要是你們吵架了,她心情也不會這么好。」
海外隨行的助理,這時候敲響了套間餐廳的門扉,提醒道“邵董,我們該出發了。”
叮的一聲,男人放下刀叉,點點頭,用熱毛巾沉默地擦過手,繼而推開椅子起身。
他思緒不在這里。助理看穿,提醒道“您的手套。”
商邵將羊皮手套捏在掌心,另一手蒼白而血管泛青,默聲給莊緹文回「我看看。」
莊緹文不解「撥視頻么」
商邵「照片就好。別吵到她。」
莊緹文便偷偷拍了一張,發送給商邵。
照片中,應隱手里捧著紅色保溫杯,穿得很休閑,黑色卷發披散著,在冬日午后看著很慵懶。她臉上帶笑,認真聆聽置業顧問的利弊分析,神情很柔和,看上去心無旁念。
商邵很認真仔細地看著。
他忙至中午才得空,思緒經繁雜公務一滌蕩,反而清晰起來,笑自己這幾天的作繭自縛。
她不回他沒關系,他可以主動找她。
想是這么想了,撥出電話時,心跳居然加快。
也怕她不接。
應隱跟莊緹文忙活了一天,晚餐時也沒閑著,邊喝酒邊聊栗山那部電影投資的可行性、怎么在香港組盤子等等,看到屏幕上提醒的港府來電,她咬著叉子怔片刻,對緹文一笑,將電話接起。
“商先生。”她語音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