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
“咦。”還是俊儀能認路,“昨晚上埋硬幣的奶奶家。”
商邵將這一句聽清楚了“什么埋硬幣”
“啊。”俊儀掩住唇,來回看看應隱和商邵。
“一個很老套的習俗,在樹底下埋一枚硬幣,想見的人會從遠方回來。”應隱解釋,又嘴硬“是我替老奶奶埋的,她兒子在外地打工。”
“那你幫他埋的時候,有沒有順便想一想你想見的人”商邵借著俊儀的遮擋,捏一捏應隱的指骨。
應隱臉上染上薄紅“嗯。”
“見到了”他更低沉了聲,眸底不顯眼的笑意。
“見到了,是柯老師。”
“”
商邵也不計較,散漫地哼笑一聲,抬手揉了下她那枚點睛之筆的耳垂,道“柯嶼的醋我也是會吃的,你生病了,要更小心禍從口出。”
俊儀哪有命聽這個,趕緊當先一步跨過門檻,逃到了堂屋里。心想,想不到商先生也會說這些話,而且是用這樣一本正經的口吻。商先生做什么事都很認真的樣子,難道做那種事也很認真正經
“邦”的一下,俊儀打了下自己的頭。
快住腦
賣棗子的老奶奶正在廚房里切洋蔥。這兒冬天不僅短缺水果,綠葉菜也很珍稀,番茄洋蔥土豆一年吃到頭,配上手搟面片和一些羊肉星子,便是一餐燴面了。
俊儀這幾天沒少問她買棗子借廚房,因此見了俊儀,不必老杜打開場白,她已將缺了牙的嘴笑豁開了。
老杜順勢將留宿一晚的請求簡單提了,奶奶便帶他們去西邊廂房里看房間。
她有一大一小兩個兒子,這一雙房間便是為兩個兒子準備的,不過現在年輕人都去城市里打工,只在農忙時回來幫幫工,因此房間清潔整齊,在這個冬天還沒被住過。
不知道是塞了草藥還是曬了藥材,房間的空氣里積淤著一蓬蓬溫和郁塞的氣味,聞著讓人心安。老杜先前早將整個村子都挨家挨戶考察過,心里有數,拉過柯嶼放低了聲量說“這是剩下幾家里還不錯的,床是未必舒服,但挺干凈”
柯嶼在他肩上拍了拍“我不挑,就這里,你幫我好好感謝老人家。”
老杜完成了差事,終于曉得告辭,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匆忙趕回了片場。他一走,柯嶼只覺得耳根子清靜,體貼地跟商邵說“我出去抽根煙。”
他抽煙,把俊儀也給帶走了,兩人像兩尊門神似的蹲在房門口。
俊儀兩手托著腮,蹲著往柯嶼那邊挪一挪,小聲問“柯老師,路上是不是很煎熬”
柯嶼指尖夾著煙,聞言笑一笑“誰心里惦記人,誰比較受煎熬。”
正說著話,聽到屋里頭一聲“砰”,不知道誰撞上了柜門。
羽絨服從應隱肩頭掉到了地上,她那件藍白花色的棉襖很難脫,盤扣絞得很緊。兩張唇吻得熱烈,卻是四只手一塊兒去解那盤扣,彼此忙亂一陣,無功而返,商邵便撤了吻,半瞇著眼凝視她一會兒,一手抵著她柔軟的掌,專心致志地吻她。
那面衣柜是乳白色的,當中鑲嵌一面穿衣鏡,想必是奶奶請了木工打好,要給兒子娶老婆用。
穿衣鏡里照出西裝革履的男人,和穿藍布棉襖的女人,男士皮靴步步緊逼著那雙黑布千層底棉鞋。
都不像一個年代的,但女人被他吻得眼皮泛紅,眼淚從鬢角滑進濃密的發里。
商邵許久沒接過這么素的吻,大拇指只能難耐地抵進她掌心,不住地揉捏著。
但饒是如此素,他還是起反應得厲害。
火熱的唇舌摩擦,帶來充沛津甜的汁水,應隱喘不上氣,微張著唇,對他心甘情愿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