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忘記愛他的感覺。
原來跟他告別的感覺是這樣的,并非那日在港3上的平靜平和。那時,她還有十年,還在期待著十年后,時過境遷,她和他再會。
現在,沒有了。她不再期待十年以后,也不再期待見他。
應隱的手停在心口。那里空空蕩蕩的,似有穿堂風。
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她問。
明天就是大年夜,小木屋里也張燈結彩,俊儀下午剪了窗花,貼在總是霧蒙蒙的玻璃窗戶上和墻裙上。春聯和福字等到明天一早貼。
應隱卸掉了尹雪青的妝,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那件綠色大衣,在德國時anna買給她的,像綠色的玫瑰。
換好,她撥了一個視頻出去。
手機震動,彈出視頻請求,那上面的名字陌生。
隱隱今天上班但有空
商邵手中的煙灰撲簌落了。
原來人的心跳,在坐著的時候、在什么也沒做的時候,竟也會突然快至一百八。
他料想她是喝醉了,深深地吸氣,屏成薄薄的一息慢慢地勻出后,他用平靜的臉色點了接通。
“商邵。”應隱叫他的名字,臉上帶著些微的笑意。
夜這么濃,月光照著雪,雪反射著月光,將她洗凈鉛華的臉照得十分明亮。
“怎么了”
他有太多想問。他沒有別的可問。
唯有這一句,那么安全。
“沒什么,今天收工晚,明天一早六點開工,要拍到很晚。想到是過年,要跟你說新年快樂。”應隱一五一十地解釋著“新年快樂,商先生。”
商邵勾了勾唇“新年快樂。”
他的目光,會不會太貪婪他克制著自己的眼神,可是目光久久不愿意挪開。
“新年快樂。”應隱又說了一遍,笑了起來“你還好嗎”
“我不太好。”
因為這一句,應隱一直微笑著的臉,險些落下淚來。
她堪堪忍住,像是被凍到了似的,吸了吸氣,“我也是。”
她自始至終地笑著,像個妹妹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