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要那個base的地址,就是你停了帆船的地方,等我收了工,可以讓俊儀帶我去看一看。”
“我發給你。”商邵的指尖冰冷,莫名而細密地發起抖。
“應隱”
他以為她想通了,即將回來。
“你還是老樣子。”應隱站不住了,在雪地里蹲下身,如在edard游艇上的那晚,她蹲在他的床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喜歡的他。
他的模樣還是很英俊,只是消瘦了些,看著更深沉了。穿著一件白襯衫,可見香港暖和。應隱都快忘記暖和的感覺了。他那么溫雅貴重,注視她的目光溫柔依舊。想到第一次見他,他坐在邁巴赫的后座,側臉那么沉默遙遠。那時候她怎么敢想,他們會有故事
很值了,這一生。
“工作還是很忙嗎”她問。
“不忙,最近很空。”
“你應該好好休息。”
商邵點點頭,努力繃著平靜的面容上,眉頭輕蹙了一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沒有,就是這部戲拍得比較難,有些累。”
應隱怕他多疑,再次深深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后,說“導演突然叫我,我該說再見了。”她揮了揮手,兩側唇角抿得跟高“拜拜,再會,商先生。”
她掛了電話,轉身回房間。俊儀和緹文都在羅思量那兒幫忙,應隱蹲下身,伏在床沿,用一支圓珠筆在一張并不正式的紙上寫著
俊儀
我的賬號密碼你都知道,交給應帆,給她養老。股票她不會玩,讓她不要玩。
還有兩張大額存單,存在中國銀行里,加起來總共五百萬,贈予你,你好好生活。
不要為我難過,把我的骨灰帶到base,地址在我手機里,打開我跟商邵的聊天記錄,你會看到。你挑一個晴天,帶我去看一看那里的船,有一艘叫“自由意志號”的龍骨帆船,繁體字。那是他二十歲存在那里的夢想,讓我看到,把我灑在那里。往后他來這里,就有我陪他。
我死后,一定會上新聞,瞞不住他的。他問你什么,你只要說,那段時間她很快樂。
請他好好生活,娶妻生子。說我喜歡rich,只是照顧不好它。
代我照顧好應帆,你父母待你不好,她會把你當親生女兒。
我這一生沒有遺憾,被他愛過是當中最好的事。我死后,會不會成為傳奇你長命百歲,幫我看著。
寫完這些,她把紙折了一折、兩折,夾進那張香港寄過來的報紙里,字跡親密地貼著那則煙花公告。
夾好后,她把報紙壓到枕頭底下,如常吃了藥,洗漱,上床安睡。明日還要早起,她不能水腫,也不能這幅面貌離開。
又做夢了。
夢里欒花落盡,他帶著他的船出海,不知道他船上曾落過她的湮滅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