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商先生帶了一百臺油汀的事就傳遍了劇組。眾人苦這苦寒久已,一聽消息,一邊問著真的假的,一邊眼里已經放出光彩。羅思量派人幫忙去卸貨搬運,一屋兩臺,有剩的再看著屋子大小調配,十分公正。
俊儀不等飛行員安排,飛一陣跑到直升機下,爬上去把煙花棒和八寶飯翻了出來,抱在懷里。跑過來時,留下踉踉蹌蹌的一串腳印。
“我去給你蒸”她跑到應隱跟前,氣喘吁吁的,說話間都是白氣,“你放心,我鍋和蒸布都給你洗干凈,一點油煙味都不沾。”跑了兩步,扭頭回來,把煙花棒塞到應隱懷里,邊道“商先生,你的行李也交給我”
煙花棒用大紅的油面紙包著,數不清多少根,只知道厚厚一捆。商邵抽出一根,遞到應隱手里“現在玩”
他摸摸兜,沒火機,去找人借。
“我有我有我有”一下子十幾個遞了出來。
商邵勾起唇角,取了一個,指尖按壓,彈起一簇火苗。
“先看醫生。”應隱將煙花收回去。
“不急。”商邵握住她的手,將那支纖細的煙花棒伸出來,湊上火苗。
呲的一聲,金色火花點亮雪地映照她眼。
快樂只有短暫的十秒。
但通往醫務室的路上,商邵一根接一根地幫她點燃,塞她手里。
“不揮”他問。
應隱一下失笑出聲來“我又不是小女生。”
“不是嗎”商邵側過眼眸,似笑非笑地問。
應隱用力抿住唇,從后面合抱住他腰,又被他抬起胳膊圈進懷里。兩人用這種姿勢親密而別別扭扭地走著。
“就比我大八歲而已”她嘟囔。
“八歲很多。我在上大學時,你小學才剛畢業。”
“那我十六歲出道演漂花時,你在干什么”她抬起臉,憧憬地問。
“在干跟現在一樣的事,只不過沒現在做得好,還在耐心地學。”
那時候還沒進董事局,別人叫他小商總,進了公司便是助理總裁,只不過在幾個分集團間輪換。他只做事,不開口,擁有一雙與如今別無二致的眼,沉如深潭,晦如山靄,旁人說再沒見過比他更沉得住氣的年輕人。也曾見過一些叔伯介紹的女孩,彬彬有禮按兵不動地喝一小時咖啡,話是特意地少。女孩回去,說商先生很難聊天,不知道怎么討他喜歡。
“不談戀愛嗎”應隱問。
商邵摟著她,微垂的眼眸深邃,映著一旁屋檐下的燈輝“女朋友還未成年,談不了。”
應隱把頭埋他胸前,覺得面頰生燙。一定是被凍的。
商邵把她推到木屋廊檐下,壓著風雪親吻她。交融的鼻息間,煙花棒的硫磺味和酒味。
“你喝醉了。”應隱從他舌尖吮出酒的甜意。她其實也喝了不少,但扣著量,沒過界。
“嗯。”商邵沒否認。
“多醉”她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