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隱隨他的話語想象著。
“在大廳里,長餐桌并排幾列,學生面對面而坐,教授博導坐在最前面的hightabe上,穿著很長的學術袍。晚餐開始前,要進行宗教祈禱和簡短的演講,我們坐在臺下,好像在聆聽圣音。”
應隱抿了一下唇,忍住笑,“好有儀式感。”
商邵雙手插在褲兜里,欠身“對于這樣的儀式,有的人覺得很高貴,有的人覺得很愚蠢。”
“那你是覺得高貴的,還是覺得愚蠢的”
商邵笑了笑,頷一頷首,紳士的姿態“你猜。”
他帶她去康河上乘船,騎自行車穿梭于青石鋪就的窄巷中,在紅白色的冰淇淋與熱狗車上,給應隱買一只草莓奶油味的華夫甜筒。
下雨了,商邵用泰晤士報給她擋雨,急促地一陣小跑,跑到國王學院恢弘巍峨的禮拜堂下,借著高大的哥特式門廊躲雨。
應隱的針織衫都被淋濕,連同里面的吊帶桔梗裙。商邵把報紙揉在掌心,抵住墻,垂眸看她數秒,身體和吻一起火熱地貼上。
雨勢急促,將草坪淋出水霧。
應隱這時候總是很沒出息,不會呼吸似的,被他的唇舌堵得氣喘吁吁。
他的襯衫也濕了,半透明地貼在身上,底下肩膀臂膊的肌肉線條起伏。
“說一件在這里最叛逆的事。”應隱仰面,手掌攀著他的胸肌,感受他的心跳從軀體中透出。
“在兄弟會期間也保持了單身,以及,現在吻你。”
應隱踮腳,勾住他脖子,被他吻得密不透風。
結束時,才知道旁邊不知何時站了別人,面面相覷間,商邵半抬起唇角,自在地說“hatafueather。”
英國人將聊天氣刻入本能“yeah,theeatheristerribe”
嗯不對。
一錯眼,身旁兩人已經忍著笑跑開,跑進雨里。
車子停在不遠。
砰的一聲,門扇激起水霧。上車時,濕透的身體在皮質座椅上留下深淺水痕。顧不了。應隱分開雙腿坐到他身上,吃飽了水的針織衫難剝,于是便只剝了一半,露出她渾圓的、沁著雨水的肩膀。里頭的細帶子七零八落。
外面大雨滂沱,街道上一瞬間便空了,餐館的雨棚下,一些人駐足捧著咖啡,耐心等雨停。
司機被一通電話召喚過來,上車時,車內焦灼氛圍被克制住,只留下曖昧的香水味被體溫和吻烘出來的。送至下榻酒店,洗澡和其他事都一起順便做了。商邵很小心,聽了醫生的建議,不敢再玩什么危險性舉動,套上雨衣,貼她耳邊字句清晰的一句“我進來了。”
往南進入科茨沃爾德地區,進入英國鄉村,進入英國的靈魂。
六月份,正是英國氣候最好、風景宜人的夏季,草地豐沃,羊群云朵般從山坡趟下,鄉村小道旁,白色蕾絲花招搖。
科茨沃爾德坐落了太多美麗的村莊與小鎮,貴族與富人的古堡也坐落于此。那些蜂蜜色的磚石房子、排屋,自伊麗莎白一世起就沒有變化,只有藤本植物的攀緣一歲一枯榮。
從小路深入到起伏山丘的深處,黑色鐵藝大門緩緩移開,奧斯汀月季的馥郁香氣彌漫在晚風中。這是一座擁有網球場、停機坪以及馬場的莊園,已為迎接他們做好了準備。
莊園里的燈光昏暗,靠全銅臺燈點綴。橡木墻上,到處掛滿油畫。
四柱大床十分古典,從頂端垂下絲絨帷幔,有宮廷感。夜晚就寢,應隱出于新奇,不聽商邵勸阻而執意將這些降下,睡了一會,悶得滿面潮紅,讓人以為她在干什么不得了之事。
她睡不著了,要商邵給她念故事書。
這里有什么故事書念了他隨身帶的海德格爾一會,應隱攀到他身上,難受地耍賴哼著鼻音“要聽故事。”
拉開床頭柜,在里面發現一本英文版的傲慢與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