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她嗎”
宋時璋一愣,笑起來“商太太,你果然跟以前很不同。謝謝你的關心,不過,她不需要這個東西,我當然也不能給,否則,豈不是輸了”
不知道為什么,在他這充滿禮貌但傲慢的一句里,應隱恍惚想起了商邵。他也曾說過相同的話,可是第一天,他問她,今天月色明亮,可不可以允許我愛你
她走神很短的一瞬,面上不自覺浮起沉靜的微笑。
宋時璋注視著她。
他對她本領的震驚,早在商邵朋友圈官宣的那一刻就爆發過了,洪水般沖襲了全身,讓他震顫,讓他失語,讓他惶恐,以至于坐立難安。
他當然沒加上商邵的朋友圈,但那樣驚人的消息,多的是人截圖流通。旁人不知是誰,他卻一眼看穿。
“妹妹仔”。甜蜜且寵溺。
他有沒有得罪應隱應隱會不會吹枕邊風要不要請她吃頓飯,解釋一一不,她以一個情婦之姿入了商邵的麾帳,怎么可能被他這樣堂而皇之地認可。
至于后來商宇集團官宣,業內的震動,絲毫不比網友來得少。
飛升了。
所有人都想。不管是出于昏了頭的、某些外人不足道的利益,還是任何比如,微不足道的愛情總而言之,這個女人飛升了。
從此一個字是一個字,一句話是一句話,舉足輕重。
宋時璋從應隱臉上收回目光。
她現在是商家少奶奶了,不是他能凝視超過五秒的。
他起身,客氣而恭維地說“恭喜你得償所愿,過去是我有眼無珠,不知道商先生和你是情比金堅,說了許多唐突冒犯的話,還請您和商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好孩子才有糖吃。他實在有太多的生意想攀附上商邵了,哪怕是一枝一葉也好。
應隱一愣,蹙眉間門,又是一笑。
她一霎那間門懂了。他們,這世上的一批人和另一批人,生活在截然不同的邏輯里。她如今所獲得的,在他們眼里不過是萬中無一的僥幸。
哪怕她離開辰野、零片酬拍電影、隔絕一切熱搜時,并沒有借助商邵的分毫權勢、也沒有將他作為任何靠山和未來,他們也依然會認為,她所有的今天,并不來自于她自己的斷尾求生,而都是因為被命運選中。
成王敗寇,所以他來臣服,臣服于金字塔尖,而非是她的愛情,或清醒可貴的努力本身。
大會的帷幕徐徐展開,最后一段議程開始了。應隱脊背貼著座椅,優雅筆直。
她想了很久,臉上浮起微笑。世界紛繁復雜,本就沒有純粹的人,純粹的事,純粹的邏輯,純粹的因果。
她已經學會不自尋煩惱了。
帷幕落下,會堂的燈也一行一行地熄滅,會議桌上,一疊未撕盡的雪白稿紙徒留字跡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