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綢繆,及早想好后路,進可攻退可守”黃娟斬釘截鐵地道。
“什么后路”大尤氏迷惑不解,自己也人近中年,難道也像繼母這般,找個人另嫁且不說賈珍肯不肯讓她這般肆意而為,即使她想再嫁又哪有這般容易的她不是豪門貴女,也不是絕代佳人,男人們又不是傻的
再說了,她也舍不下寧國府的尊榮富貴啊天下烏鴉一般黑,其他男人就是好的了眼下跟著賈珍,哪怕是外面體面里面苦,好歹外面也體面了不是女人啊,哪里有自己掌控自己命運的自由,有面子,又有里子,她可不敢奢望有這等福氣。
不是讓你另嫁啊當然,過不了多少年,你就自然能擺脫這渣男了。黃娟哭笑不得,心中吐槽著,隨即不免又覺著感嘆起來。這個年代的女人,要想真正過得幸福如意,那真是難啊
黃娟給大尤氏明白地講了自己的打算。那就是既然論勢力是比不過賈家的了,那就盡量自己手中多攢銀子,有了充足的錢財,那才有了底氣。哪怕日后有了變故,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地過日子。
大尤氏想起榮國府的邢夫人,不禁物傷其類,黯然神傷。邢夫人在那府里的名聲很不好,,沒人說她好話。為人稟性愚犟,只知奉承賈赦以自保,家中大小事務,都任由賈赦擺布。兒女奴仆一人不靠,一言不聽,還克扣銀錢,婪取財貨,十分粗鄙。大尤氏本對邢夫人這種作風也暗中鄙棄的。但此時,她卻也對邢夫人感同身受了。
其實,自己比邢夫人又體面到了哪里呢無非是上面沒壓著一個偏心的老太太,中間沒有身份高貴的妯娌讓她憋屈,明面上是當家太太罷了,但賈赦再荒唐好色,也沒把主意打在兒媳婦頭上啊賈珍身邊的小妾、通房什么的,是半點也不比賈赦少啊自己還不夠賢惠寬仁么,賈珍又何嘗珍惜過呢
只是自己的嫁妝并沒有那么豐厚,嫁妝里雖也有幾處鋪子和一處小田莊,這些都由她的心腹下人幫著打理,但收益也是有限的。靠著這些,離開賈家,是絕不能維持眼下的舒適生活,而這日子,她已經過慣了,由奢入儉難
管家是可以從中撈油水的,但賈珍雖然驕奢,但他可不是糊涂人,府上的管家們也是他用慣了的,都是賈家的家生子兒。真正的權力,是掌管在這些人手中,都被賈珍牢牢控住的。大尤氏是繼室,在賈家本沒多少根基,自己的心腹陪房們雖也看在她的面子上,派了些體面的差事,但并不能幫助大尤氏多少。
因此大尤氏并不敢從公中多撈銀子,否則一旦事情泄露,臉上難堪不說,盜竊夫家財物,也是七出之條之一啊。
大尤氏的衣食享受很優裕,一個月的月錢有二十兩,賈珍有時也會送她些衣服首飾等禮物。但更多的,也就沒有了。論起手中的底子來,大尤氏那與賈老太君、王夫人、王熙鳳等真正高門出身的女子是壓根不能比的,大概,也比邢夫人會略強些吧。
艱難地訴說著這些實情,大尤氏覺著臉上羞慚,心中空落落的,她著實看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后路。
“如果往內里沒有法子,那就只能琢磨著在外面賺銀子吧。”黃娟平靜地道“那府里的璉二奶奶就自己賺了很多銀子。”
“她嫁妝豐厚,自然有很多出息。”大尤氏苦笑著,心中羨慕得緊。
“她來錢的法子可絕不僅僅如此啊”黃娟輕笑著道“是包攬訴訟,放印子錢,這些由她的心腹料理著,那府里的主子們都不知情呢,嗯,她那姑媽知不知曉就說不定了”
大尤氏震驚地望著黃娟“您說的可是真的這可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