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胸腔中的氣都呼出來,她踮起腳尖,艱難地朝空間門還沒有這么逼仄的前方走去。
綠綠們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繼續在后面驅趕著她不斷前進。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終于豁然開朗,一個廣場模樣的地方猛然出現,讓走出了滿頭大汗的瑞雅得以喘氣。
休息了一會兒后,她站起來打量著眼前的空地。
綠色的小方塊依然存在,也不知被它們覆蓋著的到底是什么,竟然得到了和鮮血一樣的高貴打碼待遇;腳下的地面是透明的,往下可以看到五顏六色的群星和蜿蜒的銀河,她仿佛來到了廣袤的宇宙果然是夢。
身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瑞雅當然不會相信所謂“夢中的預知”。她大膽地在這片空地上走了走,又獨自抱腿坐在邊緣看了會兒星星,熟悉的困倦涌上心頭,讓她感慨自己居然要做個夢中夢了。
腦袋點點地打了幾下盹,她忽然感覺到背后多了個東西,靜悄悄的,卻散發著莫名的危險。
咽了咽口水,她僵硬地轉過脖子,本以為會看到恐怖片的頂流們,沒想到出現在視線里的是一顆虎頭虎腦的“恐龍蛋”。
之所以說它是恐龍蛋,因為這玩意圓滾滾的,流暢的線條和蛋類十分相似;體型則要打上許多,只有已經滅絕的巨型恐龍可以與之匹配上。
難怪感到了危險,里面的玩意要是孵出來,自己就是餐前小甜點。
瑞雅走了過去,大著膽子伸出手,摸了摸掌下的蛋蛋。對方并不反感她的接觸,還主動晃了晃,像小貓在迎合主人的手。
怪可愛的。她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另一只手也摸了上去,順著蛋殼上的紋理給對方“順毛”。
幸好是個蛋,也可惜是枚蛋。瑞雅想起自己自穿越以來做的夢,什么墻中的老鼠詭異的觸感,愣是沒再夢到喜歡的俊男美女。
這樣想著,她遺憾地嘆了口氣,心思順著手指傳達給了蛋里的東西,讓原本活潑好動的蛋沉默了下來。
咦,這孩子怎么不動了瑞雅有些擔心地圍著它看了看,剛才那股困倦再次充滿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走著走著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然后干脆坐到了地上。
蛋上的花紋變成了催眠的萬花筒,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慢慢俯身下去,將這枚兩只手都抱不住的綠蛋圈在了懷中,然后閉上了眼睛。
沒有什么復雜的夢中夢,她這回真的只是睡了一覺,就是感覺睡了很久從宇宙大爆炸到太陽誕生那么久。
被鼻尖上的瘙癢感弄醒的時候,她有種上下幾百輩子的覺都睡完了的錯覺,并在想到“睡覺”這兩個字時感到了生理性的反胃。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懷里的蛋變成了一個綠色長發的小美人,盡管頭發的顏色十分健康,可他的皮膚卻透著一股常年生病的蒼白。
最最最關鍵的是,小美人,這個很可能就是從那枚蛋里爬出來的小美人,沒有穿衣服。
死一般的寂靜后,瑞雅大叫著彈開,一邊捂著自己的眼睛,一邊不顧一切地往一個方向跑去。
她摔下了這塊飄蕩在宇宙中的空地,并突破了重力的限制往下墜落,仿佛要一直落到宇宙的邊緣。
終于,在恐怖的下墜感不知持續了多久后,她被人從“夢中”喚醒了過來,手指重新摸到了軟軟的法蘭絨沙發套,雙腳也重新猜到了堅硬的地板。
死里逃生般地長舒了一口氣,瑞雅發現下方的演出已然結束,而眼前的包間門除了她和觀賞完全程的尤校長,還多了兩位身披黃衣的年輕人。
一個是在舞臺上扮演“黃衣之王”的演員;一個滿臉憂郁,望向校長的眼睛充斥著哀怨,直覺是那位酷愛黃色的文藝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