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瑞雅被打動了,身體在寒冷的北風里緊緊地貼著對方,聲音帶著凝滯的濕氣“現在去晚不晚,那兒不會已經被大雪圍住了”
“不會。”尤在風雪中扭頭看著她,伸手擦去了她鼻尖上的幾朵雪花“任何時候都不會晚。”
在下一場大雪來臨之前,他們駕駛著那輛福特車來到了波士頓附近的康科特鎮。馬薩中部和西部的冬天十分嚴酷,瑞雅記得她在波士頓讀大學的時候,學校的假期從圣誕前的第一場雪開始,會一直延續到明年的二月。出租房的防寒措施往往不會太好,所處的地勢也不高,暴風雪降臨后便徹底出不了門了,厚厚的積雪堵死大門漫過玻璃窗,她獨自縮在床上,和自己提早儲備好的食物待在一起,仿佛冬眠的金花松鼠。
伸了伸腰,她在福特車的后排醒來,左右還有后方的車窗都變成了朦朦朧朧的灰白,水霧擋住了外面的風
光,寒氣卻滲過鐵皮貼到了她的身上,讓她拉緊了圍巾和大衣。
地圖顯示混沌王庭綜合大學位于比較溫暖的東部,過于友好的氣溫幾乎令瑞雅忘記了馬薩諸塞的嚴寒。扣好衣服打開車門,感受著家鄉熱情的北風,她深深地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答應尤的邀請。
從康科特去瓦爾登湖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因為前幾天的大雪,通往蒼松林的道路已經不適合一百年前的汽車行駛,他們要坐一種更為古老的交通工具馬車過去。
今天的天空一直灰蒙蒙的,陰沉的云似乎在醞釀著一場能刷新波士頓記錄的超級大雪。尤對這里似乎很是熟悉,他解釋說自己算半個康科特人,瓦爾登湖岸的小屋也是家族留下來的財產。
等待車夫將行李搬到那輛四輪驛車的時候,瑞雅的目光看向了他們來時的方向似有若無的霧氣籠罩了那條寬闊的馬路,兩側的樹木搖晃在呼嘯的北風中,看起來并無異常,細看卻又覺得它們像正在痛苦扭曲的人影。
她頓時想起了一個經久不衰的都市傳聞瘦長鬼影,出沒于森林之間,隱藏在看似平常的場景中,比黑暗更黑,比邪惡更嗯,感覺還是聯邦山那種存在更邪惡一點。
“在看什么”
背后貼上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瑞雅馬上將整個人都縮了進去,手指熟練地插進對方的衣兜。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覺得有個男朋友還有很有用處的。也許他不會修下水道和木地板,但起碼可以給你暖暖手和身體。
“再看什么時候會下雪。”悶悶的聲音從圍巾下面傳來,她收回了視線,轉而抬頭望了望擱在自己腦袋上的那個下巴“瓦爾登湖應該已經結冰了吧”
“嗯。”尤帶著她坐上了新的交通工具,封閉的空間要比開闊的室外溫暖許多,他感覺到兜里的手動了動,便將自己的也伸了進去,和她的貼著一起“等湖水再凍得結實一些,我們可以在晴朗的天氣到那兒去散步。”
馬車開始慢吞吞地往森林走,車輪碾過此時還較為蓬松的積雪,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
瑞雅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不太舒服地將腦袋擱到了對方肩上。這種老式的馬車即便做了防震也很容易暈車,更別說走得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