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會穿過大半個馬薩諸塞州的列車平穩地行駛在軌道上,瑞雅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城市名斯普林菲爾德、列克星敦、伍斯特等等。這些古老的城鎮不同程度地保留了舊日的影子,又帶著這個世界獨有的灰白死氣。在它們的身邊停靠時,一些涂鴉在墻上的扭曲文字映入了她的眼簾,像英文又不像英文,眼睛掃過的時候仿佛能聽到一個聲音在輕聲吟誦。
用力眨了幾下眼,她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扭頭才發現剛剛還在閉目養神的尼古拉絲女士不知何時也將身體貼到了窗邊,和她一起望著斑駁石墻上的彩繪涂鴉。
“那些是什么”她好奇地問,女士有些詫異地瞧了她一眼,將那句關于“蛇之父伊格”的咒語她們現在經過的這座城市有蛇人出沒,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畢竟此刻的列車上還有個森之黑山羊呢。
麻木地聽對方“嗶嗶嗶嗶嗶”完,瑞雅覺得自己注定是無法知道那些隱藏在小方塊下的真實之面了,敷衍地點頭“嗯啊”幾聲,沒有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一直被她關注著的夫婦在這里下了車,帶著被他們緊密保護起來的死靈之書一起。女孩懸著的心放下來了一些,誰知下一站就來了個滿臉狂熱的中年人,握在手里的東西同樣令她感到無比眼熟,是那個閃耀著美麗光澤的偏方三八面體。
腦中頓時聯想到了一個不甚美好的黑影,她的心再度提了起來,目光緊張地掃過快要黑下去的天空和車廂內已經亮起的燈,有那么一點點想跳窗跑路。
要是下次停靠時就換一輛列車吧,瑞雅想,將那個很小的行李箱抱到了懷里,隔著皮革撫摸著里面的應急提燈,仿佛這樣就能獲得力量。
握著三八面體的人嫌惡地看了眼周圍的乘客,又喊來了那個表情很不對勁的乘務員,要求對方替自己拉上車簾并調暗屬于他的那盞小燈,然后就將外套往腦袋一提,整個人都埋進了認為制造出來的黑暗里。
瑞雅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他那邊傾斜,看過去的目光直勾勾的,完全不加掩飾,唯恐對方忽然就像那幾個繁星之慧的社員般拔劍自刎,用這種血腥的方式召喚出那個恐怖的蝙蝠怪物。
令人窒息的等待里,她抽空往邊上望了望,想要尋找幾個能幫助到自己的人,卻無意瞥見一截被系統模糊過的“尾巴”從某位乘客的衣擺下面伸了出來,含羞帶怯地在她眼前晃了晃,很快便羞澀地鉆了回去。
瑞雅
她覺得這次瞞著尤只身一人出門簡直蠢到不能太蠢,一定是在瓦爾登湖度過的寧靜假日讓她對這個世界產生了誤解。
繼續密切關注著那人的一舉一動,她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勇敢地拿槍走過去,恐嚇對方叫出手上的三八面體,或是將其丟到車外,或是用七八個強光手電筒將其團團圍住,狠狠地教訓一下藏在里面的畏光怪物。
太陽一點一點地墜下了地平線,留給瑞雅的時間不多了。為了不讓自己再次被抓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握住了可靠的左輪手槍,另一只則將手提箱抱在身前,擋住隱藏在外套下的殺機。
乘務員暫時沒有看向這邊,周圍的人也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坐到了那人的身邊,那個暫且空出來的坐墊上,臉上努力地擠出了一個友好,但又有些恐怖的微笑。
“您好。”目光暗藏殺氣,語氣卻十分冷靜客氣,完全看不出來她已經將槍口抵在了對方的腰上。
整個頭都蒙在衣服里的人身體一僵,隨即慢慢地腦袋伸出來的一點點,小心翼翼,謹慎害怕,要不是頭發太亂長相也長相勉強過得去,還挺像一只大倉鼠。
“你好。”中年人的體型要比她大許多,說話卻輕聲細語的,透出一副柔弱的模樣“我沒有錢”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