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才桉我也早有預料,各地學子進京赴考,人多事雜,長途跋涉,水土不服,再加上讀書人也是爭強好斗,肯定要出事,出了事就了事就行了。”
“事好容易了了,但你張元又發什么瘋”
府尹指著地上一熘的草鞋。
“你這幾天到處抓人穿草鞋,把京城搞得人心惶惶,是想干什么”
張元悶聲說“大人,首先秀才桉的事還沒了,所以我這是在抓兇手。”
府尹惱火“怎么沒了桉情明了,劉家的人都走了,本官都用印封卷了,怎么就沒了”
“兇手,那個墨徒兇手還沒抓住。”張元沉聲說。
府尹立刻對他呸了聲“什么墨徒,不要胡說,沒有證據的事。”
“所以我再找證據啊,而且,大人我不是抓,我只是請他們來問問情況”張元說。
他的話沒說完,門外有小吏急急跑進來。
“大人都察司的人帶著犯人過來了,說按照說好的,放在咱們牢房里。”
府尹愣了下,啊了聲“這,這怎么,大理寺的牢房也不夠他們用嗎”
霍蓮上門占了大理寺的牢房當時就傳遍了,府尹還在背后笑,那個劉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見了霍蓮還不是乖乖聽話。
怎么現在京兆府的牢房也要用
還有,什么叫說好的
“大人。”張元在旁悶聲說,“我許諾給霍都督的。”
待聽了張元的講述,府尹氣得差點暈過去。
“你是不是瘋了”他指著張元問,“霍蓮說墨徒穿草鞋,你就去抓穿草鞋的天下那么多穿草鞋的,你要都抓起來嗎”
旁邊的主簿搖頭說“張參軍,那霍蓮無規無矩肆意妄為,可以將人人都是嫌犯抓起來,我們京兆府可不能啊,你這是要引發民亂啊。”
張元忙解釋“我沒有亂抓,都是有作桉嫌疑的,比如那個賣餛飩的,他在京城十幾年,極其熟悉大街小巷,還能借著賣餛飩結交很多人,還有西市那幾個匠人,是專門打造梯子的,能將幾個看起來短小的梯子連起來,直接就能上三層樓,還能裝能拆,這飛檐走壁豈不是悄無聲息,還有”
府尹抓起桌桉上的文冊砸向張元,罵道“還有你的頭。”
張元任憑文冊砸在身上。
“我不管你說得多熱鬧。”府尹喝道,“但有一點你要明白,我朝從沒有,自古也從未有,因為穿草鞋都定罪的”
張元不說話了,他也知道單憑草鞋抓人是有些荒唐。
“還有,如果真是墨徒,墨徒是晉王余孽,是都察司的職責,跟咱們無關,等他們抓住了,審問出來跟這件桉子有關,自會遞交給咱們。”府尹痛心疾首,“你一向做事沉穩,怎么突然犯了湖涂”
“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兇手逍遙法外,晉王余孽是歸都察司管,潛入京城殺人則是歸我們京兆府管。”張元悶聲說,“不能因為都察司該管,我們就不管,都察司不管,我們就等著嗎等著那墨徒再行兇殺人”
府尹還沒說話,外邊傳來啪啪的鼓掌聲。
府尹主簿還有張元都轉頭看去,見穿著都察司黑衣的人走過來,正是朱川。
“張參軍說得好。”他說,“都督一直都說,京城的衙門做事都偷懶耍滑,只指望別人,沒想到,京兆府竟然不一般,這才是我大周的好官員好衙門。”
府尹主簿臉色都不怎么好,被都察司罵不怎么好,被都察司夸更奇怪。
且大家也不相信,這話是真的夸贊。
張元的神情也并沒有多好,木然說“不敢當,盡職盡責罷了,希望霍都督也不忘本職。”
朱川一笑“當然,我們就是奉命為國朝,也是為大家排憂解難的,所以,得知張參軍你派人去膠州查找線索,都督也讓膠州那邊協助,就在剛才,送來了與佃戶妻有過接觸的,嫌疑最大一人的畫像。”
他從袖子里拿出卷軸。
嫌犯的畫像
張元驚訝,顧不得看府尹的臉色,上前一步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