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郎卻指了指臉頰上那道正結痂的血口子“我臉上的傷,就是那猴子劃破的,可知我正要找那主人的晦氣。”
魏大松了口氣,干笑道“這、這怕不是我們養的那只。”
十七郎冷笑“那我一定說是呢”
魏大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應對。
隋子云從來最了解十七郎,此刻稍微摸到他的意圖,便道“十七,莫要恐嚇里正,咱們不過是來借宿一宿,你別把他嚇出好歹來,不留咱們了。”
“借宿那當然使得。”魏里正擠出一點笑,想擦擦額頭的汗又不敢。
燈籠引著幾個人進了魏家。
此刻丑時過半,萬籟俱寂,嚓嚓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十七郎道“對了,里正家里,是誰有這般雅興養猴”
他的聲音不高,夜色中卻仿佛出鞘的劍鋒鏗然。
魏大沉默了會兒“是家父。”
十七郎道“老人家多大年紀了,還有這般興致。”
魏大干笑了聲“是自來的愛好罷了。”
十七郎道“羈縻州這里最多的便是猴子,我倒也想養一只,明兒若有空,倒要見見他老人家,請教些心得。”
“呃,”魏大的聲音有點澀“家父年紀大了體弱多病,從來不見外人,官爺見諒。”
十七郎頗為遺憾“那可真是可惜。”
將“客人們”安置在下榻處,魏大告退。
魏家的人離開后,隋子云早把房間里里外外看了個明白。
他回到十七郎身旁“十七,你有什么打算,事先跟我通個氣,我也好跟你打掩護。”
十七郎沒理他,只把窗戶推開,望著那關起的院門“你不覺著這兒靜的出奇么”
隋子云立刻忘了埋怨他“對呀,你一說我才想起來,確實哪兒有點異常。”
可叫他說到底是什么不妥,卻想不到。
十七郎道“這里沒有狗叫聲。”
他這一提,隋子云才恍然“怪不得我覺著哪兒少了點什么,是了,怎么自打咱們來到,竟一聲犬吠都沒有”
羈縻州這里,最不缺的就是狗兒,因為是虎狼聚居之地,尤其是在各個村寨,都會養很多的看家犬。
但凡有生人或者歹人闖入,機敏的狗子自然會立刻吠叫報信。
比如先前十七郎他們去借馬,還沒進村子,狗兒便狂吠不止,此起彼伏吵的人耳朵都聾了,跟小魏村這里截然相反。
十七郎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我忽然想起一種傳聞,說是狗的眼睛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東西。”
“什么東西。”
十七郎幽幽然道“鬼。”
隋子云打了個寒噤“你可別說這魏家有那個東西。”
十七郎閉上雙眼“我聞到邪味了。”說完后他縱身一躍,整個人輕巧地從內翻出了窗子。
隋子云探身,壓低聲音問“你做什么”
十七郎道“方才打草驚蛇,現在自然是看那蛇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