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郎嘖道“我是挺喜歡你這性子,綿綿密密的沒什么鋒芒,像是一團棉花,人家打你一拳你就縮回去,一點兒不傷筋骨。”
楊儀聽得一怔,不由苦笑。
十七郎聽出了她的笑聲,揚眉“你覺著我說的不對我可這不是罵人,你別誤會。”
楊儀道“自然不會誤會,我知道旅帥的意思。不過對于我這般微渺不足道之人而言,若能做一團棉花,已是難得,咳”
若真是棉花似的能屈能伸,安然自若,不管用多大力來打也總會無傷,倒也不錯。
可惜。
不知為何,竟突然想到前世的事,心潮一陣翻涌,楊儀忍不住咳嗽起來。
十七郎聽出她咳的很急,忙叫道“子云那大夫呢,來給楊先生看看”
在十七郎跟楊儀說話的功夫,隋子云跟戚峰離著十幾步遠,邊竊竊私語邊看此處。
隋子云眉頭微皺,抬著眼盯著“你猜,他們在說什么”
戚峰道“我又不是順風耳不過十七看不見,你想知道的話,不如走近聽聽。”
隋子云兩只眼睛瞪圓“你怎么不去。”
戚峰笑道“我才鬧得他不高興,可不去觸這個霉頭,他眼睛雖看不見,耳朵卻好使的很,萬一聽見了又要罵人。”
隋子云翻了個白眼“你不怕他罵我。”
戚峰笑呵呵地“不是不怕,誰叫你隋嬤嬤在十七跟前比我吃香。”
兩人嘀咕了幾句,戚峰看看在楊儀身邊不離不棄的豆子“不過你小心點,我看嬤嬤你很快地位不保了。”
“什么”
“你不覺著十七對這楊先生太過體貼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那狗鉆進魏家可就出不來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那只狗,”隋子云笑道“等那只狗下輩子投胎變成人,再以身相許嫁給你吧。”
戚峰卻瞇起眼睛,審視前方楊儀,他肅然地“你還笑你看那楊先生,那身段兒,像不像十七之前養的那什么鳥蘭花”
“那叫蓮瓣丹頂鶴。”
“哦是,這名字怪拗口的,我的意思是,這楊先生看模樣就不是本地人,別是從江南那些地方來的,他們那的風氣可不大好啊。別把十七帶壞了。”
“你可真杞人憂天。”隋子云忍笑呵斥“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七最厭這種再說,他連那春城第一的玉美人都看不上,還會走邪道要他真肯這樣,就不至于被降職調離,還把自個兒好好的臉弄得像是”
正說到這兒,前頭十七郎喚隋子云,隋嬤嬤趕緊對戚峰使了個眼色,先應了聲,又小跑去了。
楊儀嚴詞拒絕了十七郎要大夫給自己診看的意圖,領著豆子,跟兵士要了點吃食跟水。
豆子吃的極其香甜,戚峰在旁邊看得很是眼熱。
楊儀知道他也是個嘴壞心不壞的人,畢竟若不是他,豆子跟自己都未必好端端地,她請了隨行軍醫來,兩人商議十七郎的病情,讓戚峰去跟豆子“親熱”。
楊儀把如何治療的法子,跟軍醫細細說了一番。
她心里忖度十七郎既然不是小小火長,而是堂堂旅帥,又患如此重疾,自然不會再回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