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兒的爹離開后,楊儀出門,卻給婦人攔住。
這些人對于她提出的方子將信將疑,見楊儀要走,便擔心她是想逃。
楊儀看著婦人哭的紅腫的雙眼,溫聲道“大嫂,我得去其他人家里看看。”
光兒母親迎著她的目光,嘴唇發抖“你真的能救活光兒”
楊儀道“我越快看過其他孩童,便越有把握。”
婦人的淚撲簌簌落下“好,去吧,你去”
楊儀邁步往外,身后婦人低頭抹淚喃喃“楊先生,你可是光兒最得意的老師你可一定要救他。”
就在楊儀去后,那先前給病童們看診的大夫聽說消息,急沖沖地來了,聽說楊儀給開的方子,他目瞪口呆“這豈有此理,這哪里是藥這簡直是玩鬧”
光兒的娘才升起的一線希望,被這句話差點打碎。
大夫不依不饒“你們就算不是大夫,難道不認得這幾樣東西米,藕,還有黃酒,這都是吃的東西,怎能治病何況是這樣已明顯救不得的癥候”
不料那婦人聽到這里,猛地跳起,厲聲罵道“誰說我光兒救不得你救不得難道別人也救不得你這庸醫不許詛咒我的孩子”
大夫被她嚇得連連后退“好、好好你們信個不知道什么樣招搖撞騙的人,也不信我,那我就在此看看,等你們上了當,就知道誰是李逵誰是李鬼了。”
楊儀那邊轉到另一個病重的孩童家中,判定是跟光兒一樣癥候。問他家人,也是吃過光兒爹送來的河蟹。
她心里穩了幾分,又馬不停蹄趕到下一家,這家正是先前被隋子云抱走又送回的陳澄家里,陳澄抱著肚子躺在床上,不停地哎吆。
他家里人見了楊儀,幾乎要沖上來廝打,想起河畔薛放的話,又見楊儀身后跟著一名官兵,這才強忍住,只喪聲歪氣地“你來干什么”
陳澄聽見動靜轉身“老師”
楊儀一愣,原來這一照面,她發現陳澄的臉色并非如先前光兒兩人一樣,而且這聲叫嚷中氣十足,不像是病倒的樣子。
陳澄的母親忙把他摁回去“你還不好好躺著先前不還疼得滿床打滾哼,難道忘了是給誰的害的”
楊儀對她的白眼視若無睹,走到床前叫陳澄伸出手來,小孩兒乖乖照做,楊儀診了脈,挑了挑眉“你的肚子疼”
陳澄瞄了眼家里人,眼珠轉動“是啊老師,我吃了那蠻人的肉,就肚子疼了。”
楊儀心頭一嘆,摸摸他的小腦袋,起身往外。
陳家的人愕然“你怎么就走了”
楊儀道“光兒的爹已經去尋藥了,等弄好了我叫人送一份過來,放心,他無事。”
等楊儀把剩下幾個孩子都看過后,光兒的爹果真把那三樣東西找齊,大家齊心協力,很快將新米和藕節都研磨成粉末,把黃酒熱好,調在一起,給光兒灌了半碗。
光兒早就昏迷不醒,但是給灌完藥不到半個時辰,他的肚子咕嚕了數聲,手足便慢慢動了起來,又過片刻,竟微微睜開了眼睛。
楊儀一直在診他的脈,聽著脈象,心里越發有數“只要他嚷餓,便再給他喝一次,然后再過兩個時辰喝一碗。”
光兒的爹跟婦人見兒子竟重新睜眼,心幾乎都跳出胸膛,聽了楊儀吩咐,忙不迭答應。
楊儀叫其他病童家長按照這個方子都去弄,此時圍觀的人都見到光兒有好轉的跡象,一個個都駭然不已,忙都照做。
大夫卻偏不信邪“恐怕只是回光返照”話未說完,便給光兒的娘把臉上抓了五道血痕“再敢這些喪氣話我撕爛了你的嘴”
婦人正暴跳如雷,就聽到身后光兒叫了聲“娘,爹我餓。”
光兒的爹渾身顫抖“好、好這里有吃的”
婦人聽見兒子喚自己,更是喜歡的雙腿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