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夫妻忙繼續喂光兒吃那“藥”,新米跟藕節,即是藥,也是粥。
光兒又喝了半碗,眼睜睜的臉色轉好,也沒有再如之前一樣嘔吐之類。
不到中午,村中的幾個孩童都已經安然無事了,除了吃過河蟹的光兒跟另一個外還要調養外,其他的都活蹦亂跳,精神十足,哪里有半點病過的樣子。
楊儀拖著疲憊的雙腳,帶著迎接自己的豆子回小屋。
遠遠地便看見那兩扇本就不太結實的門被摧殘只剩下了歪歪的半扇,她吃了一驚,透過敞開的門扇,發現院子里的薄荷跟山茶都遭了秧,被踩得七零八落,地上還有些散落的藥草。
在歪倒的山茶旁邊,薛放坐在她素日坐的那張靠背竹椅上,口中銜著一片翠綠薄荷葉子。
斧頭跟苗圓兒一左一右,斧頭蹲在地上仰頭望著薛放“爺,我可是跟唐三藏去取經一樣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這兒不是好呆的,咱們還是快回京內吧。”
苗圓兒卻盯著他手臂“哥哥的傷真的不疼了嗎流了這么多的血。”
楊儀正躊躇要不要靠前,聽見這句臉色一變。
卻聽薛放揚聲“先生別是要三過家門而不入吧”
楊儀抿了抿嘴。
苗圓兒這才發現了她,喜歡的跑跳過去“姐姐”
斧頭大驚“傻孩子,你看不出他是男子么叫什么姐姐。”
楊儀頭大,摸了摸圓兒的腦袋,小聲叮囑“好孩子,叫哥哥。”
圓兒的眼中閃過一點疑惑,卻還是很聽話的改口“哥哥”
薛放那邊把唇一挑“你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那應該就是事兒擺平了”
楊儀已拉著圓兒進了院子,越是看清楚院中狼藉之狀,越是皺眉。
但她顧不得先管別的“旅帥流血了是傷口綻裂”
她已看見薛放的肩頭袖子上殷著大片血跡,一想就知道,之前在河邊他震懾村民拗斷棍棒,恐怕是牽動了傷。
薛放卻掀了掀自己蒙眼的布條“死不了。你要是擺平了外頭的事兒,還是盡快給我把眼睛弄好,實在不便的很。”
楊儀俯身,把他的袖子挽起,果真那傷口已然綻裂,血流到小臂。
苗圓兒嚇得捂住了嘴,楊儀忙叫斧頭把女孩兒領到一邊兒。
她清理著薛放的傷處“抱歉。”
“你跟我道什么歉,又不是你傷的。”
“若不是為我,旅帥不至于如此。”她擰眉端詳那傷處“旅帥稍等。”
之前楊儀收集了許多草藥在屋內,其中就有一種療傷止血的圣品田七,她曾磨了一包。
當下忙跑到里屋,卻又倒吸一口冷氣,卻見地上還有散碎的草藥,以及沙馬青日昨日送的苦筍菌子。
她趕緊去柜子里翻找,幸虧那田七粉不起眼,并未給荼毒,當下忙取出來,給薛放灑在了傷處。
“果然不愧是大夫,你這兒什么都有”薛放淡笑,神色如常。
楊儀知道這藥粉灑落傷處,勢必會有劇痛,他居然還沒事人似的。但她清楚這不是薛放不覺疼,只是能忍罷了。
她輕聲“旅帥如此,我便放心了些。”
“何意我什么時候讓你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