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卻歪頭低聲對隋子云道“這嚇唬人的把戲,還得看戚瘋子。”
隋子云苦笑。
那邊一番吵嚷,是曹家大爺開口“戚大人,這是冤枉,從來沒有的事,這信、這信恐怕也是偽造的”
“呸,你好大的臉,羅六說這信是四天前曹方回交給他的,難道還有錯曹方回從那時候就知道你們要害他,若是曹家沒出事,倒還可以說他發瘋誣陷你們,可現在曹家確實出事,無端端出現具女尸,曹方回又不知所蹤哼,叫我看,那女尸必是你們所害,曹方回不是逃了,就也是被你們害死了說到底把他怎樣了,是不是也把尸首藏在了哪個地方”
這是楊儀第一次聽戚峰說話這樣有條理有氣勢。
在場的除了曹大爺外,曹二,以及曹大奶奶,管事,幾個主事有頭臉的都在。
他們顯然也都給戚峰這番話嚇暈了,曹大爺道“曹方回明明是殺人潛逃了,大人,先前巡檢司不也發了懸賞公告了么”
戚峰道“閉嘴,要是沒這懸賞公告,就得不到這封信,又哪里知道你們曹家的這些骯臟快說,曹方回到底是被你們逼走了,還是被你們殺害了”
刷拉拉一聲響,是戚峰在抖那張信紙“告訴你們,如今有這信在,不管曹方回是逃了還是死了,他的家產,你們一毫也得不到”
他吼了一陣,又瞪向現場眾人,望著那一個個心懷鬼胎的樣子,戚峰道“不招是不是,那少不得先拿個人來開刀了”
說完后戚峰猛地一拍桌子“把曹沢先給我掀翻了打二十棍殺威”
曹沢正是曹家大爺,他哪里吃過這種虧,忙大聲叫道“戚隊正,我是冤枉的手下留情”
戚峰道“你算什么東西看看你那嘴臉,我跟你能有什么情呸”
屏風后,薛放本正要喝口茶,被戚峰那使勁一拍,手跟著一抖差點把茶盅翻了,他嘀咕“至于么,你說他的手不疼”
外頭已經熱鬧起來,曹家大奶奶為夫君求情喊冤,士兵上來拉扯,曹沢的大聲呼救,又說“我們曹家世代體面,今日竟這般相待”
戚峰的聲音蓋過所有“如今你家里接連死了兩個女人、外加生死不明一個主子,哪個體面人家會出這種事你是曹家族長,不打你打誰”
劈里啪啦,慘叫連連,半刻鐘,那二十棍子總算打完了,曹大爺忍不住啜泣起來。
戚峰哼道“這巡檢司從不是請客吃飯的地方,你們進來了,就得給我留點東西少不得委屈在此住一夜,想好該怎么交代,明兒若還不說,二十棍翻倍”說完又是狠拍桌子“給我拉下去,把這伙鳥人關起來”
腳步聲紛迭而至,曹家眾人的呼叫很快消失。
不多會兒,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口響起,戚峰搓著手走了進來“十七,嬤嬤”他瞄了瞄起身的楊儀“你睡起來了”
楊儀只得一點頭。戚峰湊到薛放跟前“我審的如何”
薛放向著他豎起大拇指“至少得是個刑部堂官以上。”
戚峰一臉得意。
大概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太過于自在,楊儀問道“旅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薛放道“當然是毒藥。”
楊儀習慣了他的說話風格,便只默默等待他解釋,薛放卻道“沒說笑,是真的劇毒。”他說著起身,楊儀正猶豫要不要扶他,隋子云已經從旁探臂。
兩人走到門口,薛放深吸了一口氣“今兒什么日子”
隋子云道“今日正是月半。”
薛放“啊”了聲“好日子。是鬼也該現形了。”他沒頭沒腦說了這句,喚道“楊易。”
楊儀走前一步“旅帥有何吩咐。”
“本以為你睡著了,自然錯過今天的戲,沒想到你有福,”薛放哼地笑了聲“今天晚上讓你看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