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正驚愕于那聲“旅帥”,下一刻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道“人如今何在。”
薛十七郎
突然,心急跳。
怪的很,明明跟薛放只是短暫的別離,算來一天的時間都不到,可這短短的一天內,竟仿佛闊別三月不止。
她心里竟生出幾分近鄉情更怯之感。
乍聽見薛放的聲音,本來想著急出去跟他碰面,可依稀聽見腳步聲向著此處靠近,她忽地猶豫起來。
左顧右盼,楊儀不知要往何處去,情急下只往一側的廊柱后躲了過去。
院墻外,還有人在說話“此番勞煩馬幫眾位如今巡檢司的兵馬已到,就叫外頭戒防的弟子們休息吧。”
大掌柜仍是和氣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周旅帥不必客氣,何況他們都是臨時從周邊幾個鎮子調來的,才來了不多時,索性等明日再撤不遲。多一重防護,總是好的。”
周高南笑道“不礙事,那作怪的烏山公,已經”
楊儀正躲在廊柱后呆呆聽著,夜風中忽然多了一點熟悉的氣息。
大概是東顧西尋的風塵仆仆,情急之下的急促呼吸,似有若無的淡淡一絲薄荷涼。
還有因為相處日久,早就習慣的他身上那令人舒服卻時常會被忽略的青澀少年氣息。
楊儀來不及反應,脖子便給輕輕掐住。
力道不大,只是足以讓她順利地轉過身來。
廊下只吊著一盞半褪色的燈籠,搖搖晃晃,楊儀抬頭,望見薛放極亮的眼神,也看到他大概是因為緊張而吞動的喉結。
“旅帥”乍然照面,相顧無言,這讓她越發的覺著窘迫,只能硬著頭皮先叫了一聲。
剛出聲,薛放忽然單臂一攬,竟將她一把摟入懷中。
他的動作有點直來直去的粗暴。
楊儀砰地一下撞到他的胸前,耳朵嗡了聲。
然后,便聽見薛放清晰的心跳。
怎么會跳的這么急就算是“久別重逢”,過于擔憂,可也太急促了點。
短暫的恍惚后她反應過來,他只用了一只手臂把自己攬過來,她的手還是自由的。
楊儀便探手,摸摸索索地向著他垂落的那只手找了過去。
她先摸到了薛放的手背,冰涼,略硬。
這更叫她不安,從他胸前探頭,她的手順著手背向上,總算是摸到了他的脈搏。
正想要仔細聽的時候,薛放將她放開“干什么”
他把手一抖,跟著抽開了。
楊儀遺憾地注視他的手腕,解釋“旅帥的心跳的急我給你聽聽脈。”
薛十七郎瞪著她,就像是看著一個怪物。
半晌他道“聽吧聽吧,你還聽脈,你不把我氣死就算了光是聽脈有什么用”
方才他在外頭跟大掌柜碰面,還只是冷淡寒暄,不動聲色,如今見了楊儀,卻竟是輕而易舉地失了態。
院墻外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大掌柜跟周高南都聽見了,兩人面面相覷,周旅帥笑道“不如到廳內去說”
他們一致默契地假裝什么都沒聽見,親熱無比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