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也認出了戚峰,當下忙拍馬迎上“戚旅帥你如何來了這里”
此刻戚峰身后打著酈陽旗號的,卻一路不停,直奔薛放跟前,紛紛下馬拜見旅帥。
戚峰之前也在春城呆過,是有名的爽朗耿直的人,這些巡檢司的都知道。
“我還沒問你呢,陸隊正,你為何在這兒”戚峰掃了眼前方被酈陽兵馬圍在中間門的薛放,勉強勒住馬兒問道。
陸隊正忙道“有人報說薛十七郎殺了我們施旅帥,我自然要帶人來擒拿你也知道,巡檢司從來的規矩,內斗是大忌,更別說殺人。”
戚峰瞪著他“少跟我說這些,平日里施武干的那些惡心事兒,也沒見你們把規矩抬出來就好像規矩王法在他跟前是死的一樣,怎么如今他死了,這規矩反而就活了合著這規矩是你們自個兒定的”
陸隊正沒想到剛碰面就吃癟“戚旅帥,話不能這么說,施旅帥雖行為不檢,但我們也曾規勸,可就算他十惡不赦,也不該給巡檢司的同僚活活打死吧。”
戚峰道“誰把他活活打死了你親眼所見了你要不是親眼所見,豈不是妖言惑眾誣賴好人”
陸隊正驚道“戚旅帥,都知道你曾經是薛放的手下,你總不能公然偏袒殺人囚犯吧”
“呸施武殺人的時候你們也沒少偏袒,至少都在裝瞎子如今事實不清之前我偏袒一下怎么了難道只許你們官官相護,我們就是低人一等”
陸隊正張口結舌。
戚峰的馬兒仿佛感覺到主人的憤怒,也跟著有些躁動,在原地踏來踏去。
“他奶奶的,”戚峰怒不可遏的繼續罵“自己干的那些齷齪事全不提,叫我說施武死了這是報應省得給巡檢司丟臉”
陸隊正身邊也有一員參軍,年紀頗大,聞言道“戚旅帥,您還沒說你為何來了這里”
戚峰一腔怒火即刻轉向此人“哦,現在你來質問我了,是不是也要說我沒規矩,要把我也抓起來”
“末將并無此意,只是”那參軍低了低頭,仍是緩聲道“旅帥明察,方才我們隊正說的不錯,就算施武萬惡,也自有王法定罪,不審而私殺,于情于理,不管是朝廷王法還是對巡檢司的同仁們,一概說不過去。”
戚峰仍喝道“這個道理我不懂,還得你來教我是誰審案,是我還是你”
陸隊正一驚“你說什么,你審”
戚峰冷笑“你們且小心,我必把永錫查個底朝天,你們誰有那齷齪混賬事,都給我留神。”
“可”陸隊正雖然膽怯,還是鼓足勇氣“先前跟隨施武來的那些巡檢司弟兄,薛十七說是被他殺了,如今也確實找不到人,戚旅帥”
“他說殺了你也信,那他還說是被他一口吞了,你信不信”戚峰顯然很了解薛放,對這說法理也不理,直接冷嘲熱諷。
他氣勢驚人,陸隊正無言以對,只悻悻地帶人慢慢往寨子外退。
戚峰啐了口,翻身下地,大步走到薛放身旁“怎么回事”這時侯已經換了一副和緩關切口吻。
薛放笑道“沒什么,確實是我打死的。”
戚峰趕忙捂住他的嘴,看看左右“你行了。”
酈陽那些人假裝沒聽見的,或者聽見了而附和說該殺的,一時都有。
薛放推開戚峰的手,回頭先叫兵士散去“永錫的那些人都給關在那邊谷倉里,待會兒你把他們放出來就行了。昨兒晚上不少目睹過的,瞞不了,你也不許給我瞞。”
薛放不傻,一看是派了戚峰而不是隋子云,就知道戚峰比隋子云還多一個用處戚峰可以明目張膽地袒護他而不怕被人詬病,甚至于若是此事壓不下去,戚峰還可以出來擔責。
薛放可不想這樣。
這時,原先被薛放吩咐不許出來的俇族寨民也紛紛走出家門。
昨夜給薛放敬酒的那個青年跑到跟前“官爺,長老說你會被巡檢司處死,要真是那樣,就叫我告訴他們是我殺了那個人反正我早就想殺他,只是打不過他。”
戚峰在旁瞥著他,覺著此人不錯。
薛放望著青年臉上的傷“我就算真的會死,也不至于叫別人替我頂,不然我成什么人了而且”他一笑“你都說你打不過他,那些人難道會相信是你所殺”
戚峰看看自己的拳頭,遺憾昨夜不在,不然他倒是合適人選。
天開始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