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連道“是那位新調任回京的太常寺白博士如今升了官,據說是京內炙手可熱的人物。”
小甘問“這樣的人竟特意來拜會我們老爺有什么交情呢”
“之前老爺接了大小姐回京,不是跟白大人同行的么”
楊儀聽到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趕忙又把革帶掖到褥子底下,翻身叫人。
楊儀有種不太好的猜測。
白淳怎么會在這時候來拜會楊登
楊儀只知道一件事,希望那件事不是真的。
但偏偏就如她所料。
白淳來見楊登,是為了他的那個病的。
之前白大人被調任回京后,仍在太常寺任博士。
皇帝聽說后召喚進宮,白淳便在御前,給皇帝演奏了那夜在焦山渡為俞星臣所奏樂曲,果然皇帝龍顏大悅,賞賜了不少東西不說,竟即刻升他為太常寺丞,一下子從七品到了從五品。
白淳在京內站穩腳跟,便想把家眷接了進京。
一旦起了這個念頭,不由想起那夜楊儀給自己診斷。
雖然被人說破,老臉無光,但他也想通了,自己還不算是太過年老不堪,如今又回了京,也該打點精神好好地治一治。
若真的治好了,也能面對家中嬌妻,畢竟他雖是這把年紀,他的妻子,卻正是嬌花一朵,難道往后幾十年一直晾在一邊兒
白淳下定決心后,首先想到的其實是楊儀。
焦山渡那一夜相見,他非常的信服楊儀,可惜驚聞楊儀竟是個女孩兒。
倘若是別的毛病,他自然可以非楊儀不選,但是這種毛病
思來想去,白淳退而求其次,選了楊登。
心想畢竟登一爺是楊儀的父親,女兒出色,父親又是名噪一時的太醫,可堪一試。
楊儀往楊登房中來的時候,白淳已經告辭而去了。
“父親。”楊儀行禮。
楊登見她主動來了,忙道“大毒日頭的,有什么事親自跑來叫丫頭來就是了。”
“沒什么事,只是聽說太常寺的白大人來了聽說他高升了。”她在來的路上就在想該怎么跟楊登開口說這件事,可不管怎么都十分為難。
楊登笑笑“他如今時來運轉,也算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
“那不知今日白大人到此有什么事”楊儀還是決定直接問。
楊登臉色微變“嗯”
楊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父親莫非要給白大人看診”
“呃,”楊登嘖了聲,有點不知如何開口,臉色窘然“怎么了你也知道”
楊儀道“只聽俞主事說過幾句。”
“俞主事跟你說這個”楊登瞪了瞪眼。
楊儀把心一橫“父親,我先前畢竟也給人診過,白大人的情形我略知一一,不知父親想如何給他”
話未說完,楊登咳嗽連連“你說什么你真知道他是”
雖說對于楊儀的醫術是有些信心的,但對于楊登來說這仍舊太超過了。
如果是別的癥狀,父女兩個閑話無妨,可這種男子的“不舉之癥”,跟女兒說起,這簡直不成體統,但凡說一個字,都叫他如坐針氈。
楊登咳嗽一陣,攔住楊儀“罷了罷了,這件事橫豎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數。”
不容分說,楊登的意思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