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她的心才總算定下了。
之前她本來已經要睡下,誰知聽見外頭吵嚷,小甘探聽消息,告訴了楊儀,她如何還能睡得著。
本來她就不放心此事,但心懷僥幸,覺著今生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也許白淳的事不至于再重演。
為保萬一,還是叫父親去就近看看,如果有個什么“急病”發作,父親也能第一時間救治。
可她只顧要保白淳,卻忽略了一點,要是勢不可免白淳真的死了,那在身旁的楊登嫌疑顯然加倍。
本來這件事已經告訴了楊達那邊兒,外頭爺們自然就辦了。但楊儀很不放心,到底還是跟著楊佑持一同來了。
路上,在白府門口探聽的小廝回來報說,死的好像不是白寺丞可也不真切,直到見到楊登白淳皆無恙,楊儀才算放心。
楊佑持對楊登點點頭,上前兩步“白大人,俞大人也在。”
兩人點頭致意,楊佑持小心翼翼地避開那尸首,走到薛放身前“十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放沒出聲,臉色淡淡地,也不看任何人。
老關在旁提醒“楊二爺,我們參將在辦案,不敘私情。先前容你們進來,已經是破例了。”
楊佑持趕忙退后一步“哦,是是是我冒昧了。”
這會兒楊儀總算看了眼在白淳身后的俞星臣,以及在俞星臣上側的薛放。
她從家里出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薛放帶人到了白府,快到白家之時才得到消息。
白天才不歡而散,晚上就又碰了頭,倒也不知是個什么緣分。
眼見楊佑持碰了一鼻子灰,楊儀下意識覺著,這是薛放在給自己下馬威。
畢竟她先前才說了叫他少跟自己相見,如今卻是她巴巴地跑來了雖然是事情所迫非她所愿,但到底還是跟人家照面了。
薛放擺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楊儀也不便再如往日一般如何,就只小聲地問楊登“父親,到底是怎樣死的是誰死因為何”
楊登道“這是白大人的舅爺,方才我看他嘴里似乎有喝過藥的跡象”又放低聲音“好像是我給白大人開的藥方。”
楊儀一驚。楊登忙又道“不過這舅爺平時就有心口疼的毛病,我們正在猜測是不是他自己找了藥來喝,可偏偏犯了病,就死了。”
楊登說這話的時候不住地瞥向薛放,不知他意下如何。
楊儀心中哭笑不得,如果真的是舅爺喝了藥而死,那真跟前世的情形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換了人死。
不過,明明給白淳的藥,怎么會是舅爺喝了還是說他喝的是別的
她心頭一動,生出一種奇怪的念頭。
楊儀看向俞星臣。
怎么這么巧,楊登才給白淳開了藥,俞大人就也“碰巧”來做客了
楊儀躊躇“那白大人喝藥了嗎”
楊登忘了提這件,趕緊道“事發的時候,我正給白大人診脈,那會兒他才喝了藥。就聽見這里吵嚷,過來一看”
此刻,老關忽然問道“各位,你們藥來藥去,請問楊太醫開的到底是什么藥”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
老關跟小梅看向薛放,見他眉心微蹙似乎在忍耐什么,小梅笑道“怎么了各位,這有什么不能說的何況若是死者真喝了此藥,那”他看向楊登“只怕楊太醫”
“不不”楊登趕忙擺手“跟我無關。”
白淳也說道“必然不是楊太醫的藥有事,我方才也喝了,我卻好端端的。”
小梅道“這可不一定吧,楊太醫當然明白,這開方子拿藥,是得先診脈才能對癥的,若你這藥是給白寺丞的,對他自有好處,可對別人而言就不一定了。我說的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