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看出來了“你們你叫她幫你說什么”
屠竹見楊儀不肯“幫忙”,只得主動承認“這原本就是當初在俇族寨子的時候,先生給開的方子。我只不過用起來罷了。”
楊儀連連咳嗽。
薛放聽見“俇族”,完全迷糊“嗯我怎么不知道”
屠竹看看楊儀,又小聲道“本是瞞著您的,我本來也以為用不上了,只是最近您又那樣。”
薛放完全迷惑“什么樣”
“就是夢里那個。”屠竹吞吞吐吐。
薛放本來“問心無愧”,疑惑而無辜地盯著屠竹,但看著屠竹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的眼睛也逐漸瞪大“你”
“你”什么雖沒有說出來,十七郎的臉頰卻是如火如荼地紅了。
他的目光游弋,轉到楊儀身上,又跟碰見火似的轉到另一邊“你”
從不可言說的事情,不能回憶的夢境,竟給屠竹這個小子,猝不及防地揭穿。
還是當著她的面。
薛放只覺著無地自容,生無可戀。
屠竹見勢不妙,討好似的把藥囊接過,對斧頭使了個眼色。
也不容斧頭反抗,拉著他先跑了。
一陣熏風吹過。
小院里一棵杏樹簌簌發抖,翠葉玲瓏,隨風搖動,枝葉間有小小如翡翠般的果子點綴。
薛放看了眼楊儀,見她沒動,他退后一步,在石桌旁坐了。
“你你給他開的藥方”
楊儀硬著頭皮道“是。”
“你知道是治什么的。”
“屠竹跟我提過,我才對癥下藥”
“行,你能,知道你很對癥了,”薛放抬手在石桌上輕輕一敲,又舉手揉著額頭“老子的臉都沒了人也都給你們扒光了”
楊儀本還有點窘,聽他這樣悻悻憤憤的,又覺好笑。
少不得拿出點大夫的氣質“這沒什么,旅帥這個年紀,算是正常的,屠竹只是過于擔心你”
“我覺著不正常。”薛放打斷她。
楊儀望著他“嗯”
四目相對,她的眼睛在陽光下,清澈如明溪。
“我確實做了春夢,還不止一次,從在羈縻州的時候,到回到京內”薛放咬牙切齒。
不知哪里來了一股勇氣,也許還有些解不開的惶惑跟憋了數日的難堪,一起發作。
“這、這也不算不正常。”太陽曬著臉,楊儀輕輕地撓了一下。
薛放道“我夢見的人不正常。”
楊儀張了張口“啊”
“奇怪嗎,從羈縻州到京內,我夢見的始終是那一個人,著魔似的,”他盯著楊儀,孤注一擲的“你可想知道我夢見的是誰”
在羈縻州倒也罷了,朦朦朧朧,霧里看花。
可這幾天,仿佛一切有了細節,變本加厲。
明明答應了不再冒犯她,但如同逆反,摁的越緊,彈的越高。
在他的夢里,他放肆的無法無天,而且比羈縻州所夢見的有過之無不及。
知道她病了,薛放急忙前去探望,可看著榻上昏睡中的楊儀,他鬼使神差地想到自己夢境中種種褻瀆,哪里有臉相見,幾乎有鞭子敲著他的頭,叫他快滾。
本來想壓下去,屠竹一袋子斬夢丹,活活把他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