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從外頭來,拿了幾張紙,原來是尋芳閣內眾人的口供筆錄,那出入過泗兒房間人的名單。
薛放一張一張翻看,老關來道“十七爺,趙家的人不知怎么聽見了風聲,他家里來人了。”
趙家門庭之所以顯赫,自不是只因趙世。
趙世的大哥趙正,乃是御史中丞,僅次于御史大夫的官職,而且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御史大夫。
而趙家二爺,卻是鴻臚寺少卿,也自地位殊然。
再加上趙世自己就是御史,所以很少有人愿意招惹趙家。
老關也有些憂心忡忡“十七爺不如別跟趙家硬碰,先打發趙御史回去,反正他又跑不了。”
薛放正沉吟,冷不防一個差役跑來“秦仵作有所發現說是找到兇器了。”
十七郎急忙起身出門前往驗房,正見到秦仵作坐在門口臺階上發怔。
薛放走近“兇器在哪兒找到的”
秦仵作搖了搖頭,見薛放要進內才攔住他“十七爺你看不得那個。”
薛放本來是不信邪的,然而聽了秦仵作這句,卻聽話的止步。
讓秦仵作說出在這話,又是如此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恐怕那場面超乎他的想象。
要那是個男尸,也許薛放還能進內細看看,可那是個女子。
他心里本能地想避忌。
“那你跟我說。”他望著秦仵作,見這老仵作似乎在短短半個時辰里又蒼老了好些。
秦仵作張了張口“兇器,是從死者的私處找到。”
薛放驚怔。
秦仵作踉蹌起身,進了屋內,頃刻,用布捧了一把清洗過的兇器走出來“正如十七爺所說那是這是一把匕首。”
薛放盯著那兇器,無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覺。
秦仵作臉色極不好看,方才他說話的時候,只覺著一陣陣虛脫,“十七爺,我有個不情之請,我這案子我怕不能接手了”
這案子對一名經驗豐富的老仵作而言,也太超過了。
迎著薛放驚愕的眼神,秦仵作苦笑“我的孫女,下個月就要出嫁,我雖知道不該把私事跟公務摻雜,但這兩個死的女子,年紀都跟她差不多,我、我實不能再”
薛放卻明白了,看看他發抖的手,拍拍他的肩頭“把東西放下,你回家去吧。”
秦仵作勉強擠出一點笑“多謝十七爺。”
老仵作把兇器放回原處,用白布把那具尸首遮蓋起來,想了想,只露出一張臉。
那張臉看著還很恬靜,如果沒見過白布底下的情形,興許以為她只是個尋常短命的姑娘。
薛放進門,走前幾步望著泗兒的臉。
不管泗兒是個什么人,哪怕是低賤的妓女,她也不該被這么被畜生不如的對待。
到底是何人行兇。
雖然扣留了趙世,但薛放知道,趙世多半不是真兇。
薛放轉頭看向那把匕首,比他的手掌略長,很薄的雙刃。
十七郎只希望盡快找到兇手,因為他有一種預感,泗兒不會是最后一個受害者。
偏偏如今秦仵作也告了退,越發艱難。
薛放一邊尋思,一邊往前廳,正走著,迎面來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