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瑞河冷不防,被拉的向前,兩個人幾乎臉碰著臉了。
不知為何,顧大公子竟沒有立刻推開她,或者真的動手。
旁邊的楊佑維看呆了。
俞星臣在門口看到這里,輕輕咳嗽了聲。
顧瑞河才仿佛反應過來,一把將霜尺推開,卻聽到她悶哼了聲。
他嚇了一跳,才醒悟到自己方才推得好像是她胸前傷處,低頭一看,手掌心果真有些許血漬。
“我不是”他下意識地想要道歉,話到嘴邊又忙止住。
霜尺疼得臉都白了幾分,她卻咬著唇,毫不在乎般呵呵地笑“死不了,你的手太輕了。”
顧瑞河抿唇,轉開頭去。
俞星臣走到跟前。
他先看向顧瑞河“公子可否先退避。”
顧瑞河同他對視片刻,又看了眼霜尺,竟沒有再說什么,拔腿出外。
俞星臣又看向楊佑維,楊太醫起身,退了出門。
室內再無別人,俞星臣看向霜尺,卻見她因為疼,正微微地發著抖。
俞星臣道“先前小侯爺說,你這手法不像是自戕,倒如同尋死。”
霜尺半閉著眼,冷笑不語。
“我本半信半疑,現在看來竟給他說中了,你真的是在給什么人打掩護”
霜尺似乎一忍再忍,卻還是開了口“我沒有。”
俞星臣道“那你不如告訴我,小侯爺跟你說了什么”
他等了片刻,見霜尺沒有回答,便道“你最好如實告知,因為我方才見了我們旅帥,已經決定就此結案,我跟旅帥都不愿意節外生枝,想必姑娘也是一樣。”
霜尺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俞星臣又道“但我方才回來的時候,小侯爺已經出衙門去了,我猜的不錯的話,他應該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姑娘該知道他去哪兒了吧。”
霜尺的嘴唇開始發抖,看得出她是在竭力隱忍,就仿佛她要忍得東西,比她身上的傷還要更疼。
俞星臣最擅長攻心,他聲色不動地“我不知你要護著的是誰,但你若不告訴我,小侯爺便去找他了。以十七郎的脾氣,你該清楚后果。”
霜尺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不,不是”她伸出雙手捂住了臉“天啊,為什么不讓我死”
俞星臣沉默“霜尺姑娘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要為之打掩護的人,可是個十惡不赦、屠殺了兩名花魁的人,而且他還害了王六,還有如今正在衙門的王蟾,對于這種人,你覺著值得嗎”
“不,”霜尺顫聲,她放下手“他并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冷血之人,他原本沒想害他們”
她似乎怕泄露更多,進退維谷地停了下來。
俞星臣道“你說他原本沒想,可他畢竟是害了。如果王公子救不了,這就是四條人命。”
“不是”霜尺搖頭,聲音很輕地“就算不是他,王六也是必死”
俞星臣著實地意外了。
聞北薊被帶回了府里。
書房內,聞侍郎看了眼這個兒子“先前因你身子弱,并不逼你學文習武,只叫你悠游自在,如今看來好像太過放任你了,怎么竟摻和到那種案子里去了”
聞北薊低著頭,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