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俞星臣迎來送往,處理諸事,忙的團團轉,應接不暇,此刻總算能夠稍微放松。
他本來該親自去驗房看一眼,但他很了解自己,他看不得那些東西。
光聽聽就已經夠了。
俞星臣定下神來,卻想起馮雨巖匆忙離開的事。
他詢問靈樞“馮將軍帶著薛放到底去干什么了”
靈樞道“據說是宮內來人傳旨,馮將軍就急匆匆地叫了他就去了,到底為了什么卻無人知曉,馮將軍也不曾交代。”
“旨意,”俞星臣微微蹙眉,思忖,“宮內的旨意雖然常見,但什么旨意,居然還要帶著薛十七”
他擰眉思忖會兒,突然道“今兒,是不是羈縻州來的狄聞的特使進宮的日子”
靈樞道“是,早上聽人說了。”
俞星臣動作一停,臉色微微變。
靈樞道“大人,有什么不妥嗎”
俞星臣雙眸暗沉,低低道“你快去打聽打聽,宮內的消息”
“宮內”
俞星臣惜字如金“宮中怕是有事,去吧。”
靈樞拔腿往外走,才出儀門,就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從外疾步而來。
“陳”靈樞不由止步,盯著那還有點風塵仆仆的少年,“陳旅帥。”
陳獻也看見了靈樞,他淡淡地問道“聞北薊在哪里。”
驗房的門外,來看熱鬧的前仆后繼,嚇跑了一批,又有不信邪的再來。
誰也沒有發現,一個身著戎裝的少年從院外大步流星進入。
他放眼一打量,徑直往此處而來。
把堵在門口的一個人揪住后領,向外一扔。
其他的人震驚的時候,陳獻邁步進了門。
他的目光在室內掃過,看見托盤內那些腦子,看見長桌上那些尸首,看到忙碌的秦仵作,看到正在觀察且記錄的楊儀。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被白布蓋著的,聞北薊的尸身上。
雖然沒有看到真容,陳獻卻仍是邁步向著那尸首走去。
楊儀心無旁騖,直到秦仵作喚她,她才抬頭。
這時侯陳獻已經走到聞北薊的尸首旁。
陳十九郎盯著面前被白布遮蓋住頭臉的人,猛然抬手。
白布被陡然掀起,當空一蕩,落在地上。
陳獻望著躺在長桌上的聞北薊,看著他的臉,也看見了他沒了一半的腦。
十九郎并沒有很驚訝,僅僅是挑了挑眉。
然后,他呵地笑了聲,望著聞北薊道“我以為我來的夠快了,沒想到還是晚了呀。”
他還是那種仿佛玩世不恭的表情,好像是吃酒席晚到一步,稍稍覺著遺憾了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