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了”
隋子云啼笑皆非,怪不得呢,這若是沒有別人提著,以他的性子,只怕不知猴年馬月才會想到這一節。
可是他這還沒定性的樣子
隋子云暗暗思忖,有點擔憂。
可楊儀是太醫楊家的姑娘,配扈遠侯府的小侯爺,兩個人又是情投意合的,只要雙方家里不怎樣,那應該就是無礙的。
隋子云正打算問問薛放知不知道雙方家里的想法,冷不防薛放見隋子云不言語,問道“怎么不說了”
不等人家回答,他忽然想到那錢的事“對了,之前的銀票,我可不知道你給了那么多,本來叫屠竹送回去,你偏又跑了。我正疑惑,你哪里來的錢,總不會是老狄給你用來辦事的,你看我嚷的急,就公款私用了”
隋子云道“不必小看人,那是我自己的錢。”
薛放幾乎從床上蹦起來“什么你哪里的幾千兩,我怎么不知道還是說好啊,你是變成了貪官污吏了,從哪里貪污的是不是”他說著,很不老實地伸腳在隋子云的腿上輕輕踹了踹。
隋子云一笑道“誰跟你一樣沒個算計,我原先在酈陽的時候,跟”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收了起來,聲音略低“跟小曹相識的時候,她叫我同她一起做點買賣,不用我操心,只叫我給她錢,過一兩個月她就給我分紅,不知不覺就攢了這些了。”
薛放目瞪口呆“有、有這種事不是她賄賂你的”
“她賄賂我做什么”隋子云嘆氣“何況你不是就在身旁么,她要是敢,若給你發現了,我們還活不活了。”
薛放抓抓頭“那到底是什么買賣,這么賺錢,怎么不叫我一起你也太不仗義了”
隋子云才又忍笑“我就算想拉著你,你哪兒又有本錢每天不是借給這個就是借給那個,有時候還要跟我荷包里搶呢。”
薛放忙替自己解釋“胡說,前些日子我問過屠竹,我有好幾十兩。”
隋子云一笑,引得傷口疼“行了你別說話了,逗得我忍不住,傷口難好。”
薛放嘆氣,重新又躺了回去“我是錢到用時方恨少不過今日進宮,皇上賞賜了我些東西,你說那些東西總該值點錢吧,我拿去變賣的話”
“皇上賞賜的東西,你拿去變賣,腦袋都不想要了,還是想錢想瘋了”隋子云警告“別起這念頭,御賜的東西只有收藏,連無故毀壞都是大罪,你還想變賣呢。”
薛放大失所望道“那就是中看不中用啰那我要那些勞什子做什么”
隋子云竭力忍笑,打定主意不要再跟他說話,簡直是自找虐。
薛放撓頭,翹著二郎腿嘆息“我還以為總算發了筆橫財,這么看來,是白高興一場啊。”
兩人說了會兒閑話,薛放又道“對了,先前楊儀問的那句話,我也想問狄聞為什么偏要派你過來皇上必定知道你搶了狄小玉,今日在南衙的事,我看多半是故意整你。你要是在羈縻州,這里鞭長莫及的碰不到你,你偏自己送上門來,這還有好兒”
隋子云沉默了片刻“十七,拋開這個不談,你說今日的刺殺,是怎么回事”
薛放沒有立即回答,過了會兒“狄聞跟你,都不至于選這樣愚蠢的方式,可人確實是你們那的,既然這樣,要么有人買通了他,要么他原本就是個細作。”
隋子云屏息“是誰的細作,又是誰買通了呢”
薛放道“看事情的癥結就是,看誰會從中得利。這件事上,誰得了好處最大,就是誰。”
隋子云垂眸“但我想不到現在是誰會得利。”
“你是狄聞的人,利用這件事,大不了挑撥皇帝跟狄聞的關系,但我看皇帝并不像是那種會中計的。而且因為這件事而對羈縻州動刀兵,這不可能。最多借機敲打申飭狄聞。”
薛放低低說著,最后道“到目前為止確實看不出是誰得利最多。不過,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
十七郎打了個哈欠,抬手向著桌上的蠟燭空空一彈,一股氣勁直沖而去,那燭光像是被無形的手壓住似的,陡然熄滅。
薛放沒有再說話,隋子云以為他睡著了,于是自己換了個姿勢,稍微躺平了些。
身體舒展,傷口絲絲地疼,他只忍著。
直到薛放又道“嬤嬤”
隋子云一怔“你沒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