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子云垂眸,唇角微微上揚,喃喃道“這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薛放笑道“你也這么覺著”
隋子云道“我并不是在夸贊誰。”
薛放斂笑“那你在說什么”
他們在羈縻州朝夕相處,若說最了解薛放的人,那必定是隋子云了。
薛放性情灑脫不羈,是個最自在快意的少年,對薛十七郎而言,什么男女之情、兒女情長之類,對他毫不沾邊。
在其他軍士還能偶爾喝個花酒之類的時候,他卻連女色都從不親近。
甚至于認識了楊儀,當時薛放不知楊儀是女子,只當做是個男人但隋子云暗中瞅著,卻旁觀者極清。
可雖然隋子云看出薛放對于楊儀已經情根暗種,但偏偏這位呆小爺自己懵懵懂懂,絲毫不知。
如今,柳暗花明,卻“明”的有點太厲害了,他居然跟突然開竅似的竟能主動開口承認自己喜歡楊儀。按理說以他的脾氣,就算喜歡,也不至于就如此明晃晃嚷嚷出來才是。
這種轉變,讓隋子云措手不及。
“你真的”隋子云有點驚奇。
薛放躺在里間,兩個人之間距離很近,他抬起胳膊頂了頂隋子云“真的什么”
隋子云啞然失笑“情竇初開啊。”
“情竇”薛放的臉突然有點熱,他覺著兩個人靠得有點太近了,于是忙在床內轉過身,自己到了床尾,跟隋子云抵足而臥,他喃喃地,“這個詞,有點意思。”
這么面對面的,隋子云卻更能看清他的臉色了,十七郎本就生得好,如今這張臉上多了點淡淡的情動的紅,看的隋子云在羨慕之余,有點莫名的惆悵。
他想到方才看到薛放偷偷地握楊儀的手的舉動,思忖片刻,道“那你可想過以后”
薛放抬眸,這次他心有靈犀地明白了隋子云的意思,即刻來了精神“當然想過這還用說”
“是么怎么想的”隋子云有點意外。
“定親啊”薛放睜大雙眼,好像在鄙視隋子云連這個都沒想到。
隋子云震驚。
他也看出薛放跟楊儀之間的情意,而薛放也當著他的面坦白了,但若說起“定親”
對隋嬤嬤而言,仍是有些太超過了。
他半信半疑地問“你當真這么想的”
薛放道“那還有假不然我跟你要什么錢呢。”
隋子云只覺著一口氣沒上來,竟咳嗽起來,薛放忙挺身坐起“怎樣”
“沒、”嬤嬤擺擺手“你先前說的錢,就是為這個為定親莫非是聘禮之類”
薛放道“不然呢”
“你”隋子云張了張口,匪夷所思“你怎么”
這個人,原本連男女之情都不沾邊的,為何突然間跟服了什么靈藥似的,開始突飛猛進對隋子云來說,就仿佛那原本清心寡欲的和尚道士,突然間還了俗,而且還大魚大肉了起來。
他覺著很奇怪,不由問道“你、你怎么就想到了要定親呢”
薛放一怔,想了想,道“其實我原本沒想到,是付老頭子提醒了我”
“付老頭”隋子云來自南邊,自不知道付逍。
薛放給他解釋了一通,道“付老頭說,叫我快點定下來,我一想是這個道理,可惜我又沒有錢。”
隋子云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聽了老人家說,才起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