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來后,看外間一堆男人,她沉聲道“各位最好不要進內,她這會兒禁不得刺激,幸虧傷的不算很重,服兩劑藥調一調,明日該會好轉。”
薛放道“她是怎么了,見了我們跟見了鬼一樣。”
楊儀想到方才方娘子見到薛放他們的反應,又想起了陳獻方才在外頭說的那些話,心頭一沉。
俞星臣不動聲色,忽然道“去看看尸首吧。”
他自己當然是不能前往的,可等他的卻有一大堆從順天府弄來的文書,交代了這句,先行回去查看。
葛靜見無礙,也自先去了。楊佑維坐在這里外間,先行照看。
薛放跟陳獻陪著楊儀往驗房,秦仵作的徒弟已經先檢查過了,致命傷是脖子上一刀,那把兇器菜刀,也在旁邊,方家老太太認過,是方家廚房里的東西無誤。
楊儀細看尸首頸間傷口,道“這里并不是一處傷。”
秦仵作的徒弟小孟湊過來“啊,楊侍醫說的是上面那道這只是一點蹭傷。”
楊儀看他“為什么會有蹭傷”
小孟不解其意,道“這不小心碰到的吧。”
薛放在旁聽出蹊蹺“你要真想一刀砍死這個人,又怎么會在他脖子上留下這么淺的一道”
小孟懵懂。
陳獻冷不防拿起那把菜刀,竟直接架在了小孟的脖頸上,喝道“都別動,敢動我就砍了他。”
小孟目瞪口呆“陳、陳旅帥”還以為陳獻突然發了瘋。
薛放卻笑道“你別鬧,別真把他嚇壞了。”
陳獻吐舌,卻將小孟放開。
小孟捂著脖子驚魂未定“這這、干什么”
薛放道“你還不明白么,這種剮蹭傷,只能是這樣留下的。這死者方煒,曾經給人拿刀子要挾過。至少,刀子在他脖子上比量過。”
楊儀點頭“先前旅帥十七爺說地上流了很多血。”
薛放道“是,一看就知道人死定了。”
楊儀道“這傷口雖是在致命之處,但導致他喪命的原因,是失血過多,這刀刃只把頸間的脈給切斷,而沒有割的很深,要真有深仇大恨、或者一時激憤動手,顯然不該如此。”
楊儀沒出口的是要兇手是方家娘子,以她現在這個精神狀態,尸首絕不可能只是淺淺一刀而已。
薛放問“照這樣流血,多久才可以死”
楊儀道“最多半刻鐘。”
“這就奇了,難道那女人給了他一刀,然后眼睜睜看他流血死了”
“什么深仇大恨,”冷不丁陳獻在旁道“總不會是因為那男的房事不力,惹怒了妻子吧。”
楊儀看向陳獻“陳旅帥為何認定他們夫妻”她的腦中掠過陳獻的“搞過”,又想到薛放的“周公之禮”,終于道“他們夫妻行過周公之禮呢”
薛放見她“從善如流”,一愕。
陳獻偷笑,卻道“當時那女人要尋死,我把她揪了回來,她身上有一股味,我聞得出來,那是男人的精。”
楊儀的臉色突然很微妙。
薛放則心神不屬,他偷偷看向楊儀,卻見楊儀臉頰上似乎有些微紅。
幸而陳獻沒發覺,胳膊肘抵了薛放一下“別說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氣味。”
楊儀轉身,輕輕咳嗽。
“去你的”薛放含糊了聲,望著面前尸首,忽然道“等等,我們去的時候那女子雖是衣衫不整,可這方煒卻整整齊齊,不像亂搞過。”
“不雅不雅,”陳獻搖頭嘆息“那叫周公之禮。”
薛放抬手去打他,陳十九身法靈活地閃過,轉而問楊儀“儀姐姐,是不是看看這個人的那處兒,就能看出有沒有干過”
那倒確實能看出來。
楊儀“嗯”了聲。
“那就容易多了,”陳獻頭頭是道“假如他干過,那么就不存在那奸夫,假如他沒干過,那自然是別人干的,那娘們有奸夫、謀殺親夫無誤了。”
薛放聽他滿嘴不雅,又如此提議,后悔剛才沒有把陳獻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