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疑惑“十灰散自是對癥的傷藥,可他的傷口不知怎么,沒見轉好對了,大哥哥有沒有為他診脈”
楊佑維聽了這兩句,臉色更不佳,低著頭不敢看她“我、不想碰這種人,只在先前才把他弄回來的時候診過。”
“哥哥可知道,”楊儀道“他有別的疾病嗎”
楊佑維道“據我所知,應該沒有。”
“哦,那也沒什么,”楊儀道“有的癥狀,在突發之前是沒有預兆的。”
楊佑維先是點頭,而后神情又有點惶然“妹妹”
后面還有一具尸首等著她料理,楊儀細看楊佑維的臉色,輕聲道“哥哥有什么話,直接跟我說就行了。”
這會兒小孟因不知如何,也過來問道“楊侍醫”
“我、”楊佑維猶豫“沒有”
見他轉身要走,楊儀上前攔住“大哥哥。”
楊佑維的眼圈微紅,眼中竟有了淚,楊儀見勢不妙,拉住他手腕,引他又往旁邊走開了數步。
這會兒已經夜深了,廊下只有些許燈籠的幽光搖曳,庭院內黑沉沉的,不知何處傳來夜梟一聲細叫。
楊儀低低道“怎么回事”
“妹妹,大概是我、我”楊佑維一扭頭,總算說了出來,“害死了這茍老七。”
楊儀只覺著夜風突然更涼了幾分,讓她身上寒意滋生。
她不由把罩在外頭的袍子攥緊了些“什么你你做了什么”
屠竹跑去找薛放,只說了一句“儀姑娘叫您快去。”
薛放想也不想,跳起來直接出門。
來到后衙驗房處,只見楊佑維自己站在門口,失魂落魄。
薛放瞥了他一眼,徑直入內。
這時侯楊儀已經把茍七的尸首檢查完了,包括那傷處。
她的臉色有點凝重。
薛放見她身著自己的青袍,一笑,走到身后問“著急叫我什么事”
楊儀卻有點后悔叫了他來。
她抬頭看著薛放,又掃向門口那道神不守舍的身影“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薛放揚眉,慢慢斂了笑“實話實說。有什么為難的,我替你解決。”
背后就是那具可怖的尸首,楊儀檢查過后,身上還有點微冷,但望著他的眉眼,楊儀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暖,楊儀緊緊地握著,仿佛要借一借他的暖意。
薛放有點意外,索性將她的雙手合在掌心。
他卻也猜到事情恐怕非同一般“你說就是了。沒什么可怕的。”
想到門口見到的楊佑維“跟楊太醫有關”
楊儀道“是。這茍七傷口處雖是灑的止血散,但里頭多了一樣東西。”
“什么”
“相思豆的粉末。”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幾乎鄉間小兒都會背的這首詩,其中的“紅豆”,便是相思豆。
但是,世人都以為相思豆寓意纏綿之情,卻很少知道,這相思豆是有劇毒的。
若是吞服,會引發腹痛嘔泄,嚴重的會脈搏微弱,呼吸困難,體內出血,最終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