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粉末灑落傷口,更是毒入血脈,無可救藥。
之前楊儀叫屠竹把小孟帶了出去,薛放卻仍是放低了聲音“是楊佑維干的”
他想起自己在離開巡檢司的時候,所見的楊佑維原地徘徊,似有難題不解的那一幕。
楊儀有些困惑“大哥哥有點鬧不清,他說他原本是打算這么干,可卻沒敢誰知茍七還是死了。而方才我檢查傷口,確實是相思子入血的癥狀。”
“別的暫且不提,我不懂他為什么要這么干”薛放疑惑。
楊儀望向楊佑維,大公子正扭頭看向他們,楊儀道“讓大哥哥跟你說罷。”
下午時候,楊儀換了楊佑維,讓他回去看看家里的情形。
起初一切安妥,直到傍晚,楊佑維正欲往巡檢司去,走到半路,楊家的一個奴仆突然慌里慌張地找了來,說是楊首烏不見了。
楊佑維不明所以,忙問是怎么回事。
那奴仆道“之前小少爺跟著丫頭在院子里玩,丫頭只漏了一會兒不見,小少爺就找不到了。”
他又忙著把個小皮老虎給了楊佑維“少奶奶說,把這個給大爺,大爺就知道了。”
這是小山奴最喜歡的一個玩具,此刻老虎嘴里叼著一樣東西。
楊佑維顫著手接過來,將老虎嘴里的東西取出。
那是張字條,上頭只有寥寥兩行字殺死茍七,孩子無恙,茍七不死,孩子歸西。
下面還有一行要想孩子平安,不許報官。
楊佑維如五雷轟頂。
他本來想報官,但一想到楊首烏在歹人手里,他便不敢冒這個險。
但他是個本分人,又從來謹小慎微,叫他去殺人他哪里懂這個。
不過,因為擔心楊首烏,楊佑維卻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因為怕小山奴真的出事,愛子心切,讓他思來想去,終于想出了一個法子。
茍七的傷勢本就不輕,雖然不至于送命,但這是最容易做手腳的地方,何況那是男人的要害,就算出了問題,也未必會有人察覺。
楊佑維想到了常給他用的止血散,只要在止血散內加點兒東西,可加什么呢一瞬間,腦中想起許多有毒的藥材,川烏,草烏,細辛,斑蝥,番木鱉可這些要么容易看出不妥,要么一時難尋,總不能現去藥鋪子里找這些,豈不是惹人懷疑。
正在冥思苦想,路邊經過的兩個小丫頭突然提醒了他。
她們繞在手腕上那一串鮮紅的東西,如此醒目。
相思子。
這個東西是最容易得的,尤其是些情竇初開的丫頭小子們,常擺弄此物,一些首飾鋪子,乃至街邊上的攤販那里常有的,是又便宜又好看的裝飾,或做項鏈,或做手鏈。
楊佑維只略一找,就找到了一串鮮艷欲滴的相思子。
望著那滴血般的顏色,楊佑維第一次生出一種透骨寒意。
這代表著男女相思之情的東西,如今竟成了殺人利器。
他不得不如此
楊佑維將相思子磨成粉末,摻入了十灰散里。
不過,在他準備妥當之后,楊佑維卻又猶豫了。
他是大夫,就算沒有懸壺濟世的大本事,但也救了不少人,如今居然
楊佑維反復思量,看看自己的雙手,終于又準備了一包止血十灰散,這一包卻沒有放相思子的粉末。
他想給自己一個臨時反悔的機會。
薛放又想起楊佑維在院子里反復徘徊,原來是為了這個,他問道“莫非是你弄錯了”
楊佑維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我把那包有毒的放在右邊,沒有毒的放在左邊,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生怕弄錯。”
“那你到底給他撒了哪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