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佑維道“我、我本來拿出了右邊的,剛要動手,小侯爺的那個副手、梅爺忽然來了,我畢竟心虛害怕,就又放了回去。”
小梅確實是薛放交代過,讓他去看看楊佑維有什么事的。薛放皺眉“然后呢”
楊佑維道“梅爺問了我幾句話,問我有沒有事之類的,還說、有事只管告訴他,他會幫著辦。”
薛放道“是我叫他去的,當時我看見你在這里走動,似有為難。”
楊佑維眼圈又紅了“我幾番猶豫,還是不敢說,梅爺倒是極好,安撫了我幾句,叫我累了就去歇著,他就走了。”
“然后你就給他撒了藥你到底選了哪一包。”
楊佑維的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死死地捏著自己的右臂道“我因為跟梅爺說過話,始終是害怕,就、就拿了左邊袖子里沒有毒的那個,我明明記得很清楚,不會弄錯可是、可是”
薛放跟旁邊的楊儀對視了一眼,可是茍七還是死了。
更要命的是,楊儀也確確實實地從茍七的尸首上發現了摻了相思子粉末的止血散。
楊佑維的手在右臂上捏了又捏,幾乎要哭出來,道“如今我也不知道了,興許是我當時太過害怕,精神恍惚的弄錯了”
楊佑維知道茍七死了,本以為他是突然暴斃,畢竟他認定自己沒有撒有毒的那包藥。
他心里一松,暗暗感激天意庇護,又趕緊叫人回府里去看看楊首烏回來了沒有。
打發了人走后,楊佑維將右邊袖子里的那包止血散拿了出來,因為這是有毒的,他不想留著害人,便打開了,走到一處僻靜地方想要灑了。
不料才打開,看著那止血散的顏色,楊佑持發現不對。
他以為燈光昏暗自己看錯了,趕緊找了個亮堂些的地方,低頭細看。
一下子,他本來放松的心又繃緊,渾身血都涼了。
這哪里是有毒的那包藥,氣味色澤都是正常的,這才是好的那包止血散。
手一抖,那一包藥從他手中滑落,傾落在欄桿外。
楊佑維魂魄出竅,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弄錯了。
但是如今大錯鑄成,還能怎么樣,如今只盼小山奴無事,別的、倒也罷了
不多時,那派去的人回來,說是小山奴找到了,原來是在花園的假山石里睡著了,并沒有什么事楊佑維更加呆若木雞。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字條,那皮老虎他回到巡檢司給他準備的小房間,皮老虎還在,證明那不是他的幻覺,然而他本來放在袖子里的那字條卻不見了。
楊佑維如做了一場噩夢。
望著巡檢司內人來人往,他心中懷著一絲僥幸那摻著相思子的止血散,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而相思子的毒發,是促使血液內出,跟茍七的傷勢不謀而合。
加上茍七的傷本就難看的那樣,就算經驗豐富的大夫跟仵作,也未必會發現什么。
楊佑維心懷僥幸,覺著自己可能過了這一關。
誰知楊儀來了。
楊佑維一看楊儀到了,他心里一沉。
對于自己這位大妹妹的能耐,楊佑維是一步一步見識了的。
他有一種預感,他的那花招,一定瞞不過楊儀的眼睛。
在楊儀驗尸的時候,楊佑維終于按捺不住,來到驗房。
他想要制止楊儀,想要告訴她一切,想要別這么無可挽回。
此刻,楊佑維把所有的都告訴了薛放。
薛放聽了后,問他“你再說一遍,有毒的在哪邊,沒毒的在哪邊兒。”
楊佑維吸了吸鼻子,語氣堅決地說道“有毒的在右邊袖子里,沒毒的在左邊袖子里,因為平常我都習慣右手診脈,取東西,為怕自己誤拿了這有毒的,所以才特地放在了右邊袖子,就是為讓自己在取的時候再多想一想。”
薛放點頭“這件事你告訴別人了沒有”
楊佑維搖頭“只跟大妹妹、還有小侯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