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錢三娘因呆了兩日,已經跟王娘子互通了消息,隱約知道了她也是受害之人。
不過這種事情自然不便宣之于口,所以雖然心中對彼此都懷有一份感同身受的痛惜之情,倒也不好多說什么。
而后是美娘,她大呼冤枉,痛罵茍七。
兩個人從旁聽著,才知道原來真兇已經被拿住,今日又領了自己丟失的物件,悲怒交加。
直到晚間,三個女人翻來覆去,終于入睡,卻聽見牢門響動,又有人被送了進來。
起初因為困頓,所以并沒有很在意,模模糊糊看了眼,不太懂。
又過半晌,聽到一聲響動,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你今日,為何在堂上誣陷薛參將。”
這聲音極為柔和,王娘子立刻先聽了出來,她頓時起身往外打量“楊侍醫您、您怎么來了”
楊儀向著她擺了擺手,只看著面前的吳娘子。
吳氏原先躺在木板上,此刻轉過身來看向她,忽然道“你跟那個官爺是一對兒”
楊儀心中一驚。
吳氏勾了勾唇“我就知道。你這會兒來,莫非是給那小相好兒找場子的”
她先前在家里被帶出門,當時因為楊儀身著官袍,她還沒看出楊儀是個女子,只覺著薛放那格外護著的站姿有些奇怪,可很快她醒悟過來,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楊侍醫。
楊儀不曉得她怎么看出來的,也并沒有因為她輕狂的口吻生氣“我只是不解罷了,誣陷他,對你有什么好處”
吳娘子道“當然沒有好處,所以我不是誣陷。”
這時侯,王娘子因為好奇,睡意全無,只顧呆呆地望著。而在她旁邊的錢三娘,因為聽了動靜,也正起身,甚至稍遠點的美娘也被驚動,眼睛不睜地嘀咕了聲“半夜三更的誰還不消停呢。”
楊儀只看著吳娘子“先前,俞巡檢跟我說了你的身世,倒也十分可憐。吳銷夫婦確實不該那么對你,尤其是那個吳銷,他既然始亂終棄,更加不該回頭就對他的妻子說你的不是,這種男人,實在可恨。”
吳娘子眼神閃爍“哼,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套我。”她重新轉過身背對著楊儀,似乎不理不睬睡了過去。
此刻王娘子忍不住問道“楊侍醫,她、她也是被禍害的嗎”
楊儀揣著手,輕輕搖頭。
王娘子疑惑“那她、是犯了什么王法的”
楊儀道“具體如何我也難說,只是俞巡檢如今懷疑,她就是跟那惡徒茍七勾結行兇的人。”
這一句話,把三個女人都驚的睡意全無。
“什么”是美娘先叫了起來“她就是茍七那個殺千刀的同伙臭婊子,你滾出來給老娘看看你是幾個腦袋,跟那囚攮的干那種掉頭買賣,卻叫老娘頂罪”
美娘叫嚷著,撲在欄桿上“來人,把我放出去,我要把她撕爛了”
錢三娘則滿面震驚“楊侍醫,你、你說的是真的怎么跟那個歹人一起的,會是個、是個女人嗎”
王娘子也駭然說“這不、不可能楊侍醫,是不是俞巡檢十七爺他們弄錯了別錯怪了好人。那歹人明明是個男的”
楊儀回頭“那人不是蒙著臉么你怎知道是男女”
“他、他穿著男裝不不,”王娘子搖搖頭“干那種惡事的怎么可能會是女人不對一定是弄錯了”
錢三娘卻沒有出聲,她只是驚愕地瞪大眼睛看向對面“她是誰是哪家的叫什么”
楊儀道“想必你聽說過,這是南鑼巷里王大夫的妻子”
“吳家妹子”錢三娘的聲音都變了,“是你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