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在床邊守了薛放一會兒,低頭看著他昏睡中的臉龐,這樣趴著的樣子,讓他的臉看來一點兒銳色都沒有,反而透出幾分無辜的天真。
楊儀時不時給他擦擦汗,其實很想再喂給他一杯水,可惜被他抓著衣袍,走不到桌邊去。
望著他干裂的唇,也看清了上面明顯的傷痕跟血漬,楊儀不由嘆息了聲“以為你無所不能的,為什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個稀里糊涂的樣兒”說著,又去診他的脈。
薛放的眼睫動了動。
楊儀聽了脈,又輕輕去試他的額頭,仍是滾熱。
她不由喃喃道“若病出個好歹來叫我怎么辦。就算是多想一想,也不該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我、不是故意的。”薛放突然出聲,聲音嘶啞不堪。
楊儀垂首“醒了”
“方才就醒了,”薛放抬眸看向她,緩聲道“還以為我是在做夢。”
楊儀起身“你撒手,我去給你倒杯水。”
薛放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輕輕松開,她的袍子已經給他攥的褶皺。
楊儀倒了一杯水回來,薛放微微抬頭,就順著她的手喝了。
嘴唇干裂的厲害,這么一動,掙破了一點,流出血來。
正斧頭跑回來說已經派了人去了,楊儀道“有沒有蜂蜜取一些來。”
斧頭又馬不停蹄趕緊去找。
楊儀把杯子放下,扶著薛放的下頜打量他的唇,輕輕地替他把那點血漬擦去“還疼嗎”
薛放道“你在我身邊就不疼。”
“我是說下面。”
薛放有點窘然“本來不想叫你看,偏偏還是不免。真是丟人。”
“不可諱疾忌醫。”
薛放的手挪了挪,抓住她的手“是我沒有用。”
楊儀一驚“你燒糊涂了”
薛放握著她的小手,拉到跟前,低頭親了親“你別不要我。”
“再說胡話我生氣了。”楊儀低低喝道。
薛放把臉貼在她的手上,停了會兒,啞聲道“我昨天回來,本是跟家里說提親的事。”
楊儀的雙眸微微睜大“侯爺不同意”
薛放道“你聽說了”
“我猜也猜著了,不然你怎么會是這樣。”
薛放道“我不會聽他的,哪怕離開京內我也不會聽他的,可是你”
楊儀道“我怎么樣”
“我不想委屈了你。”
楊儀想了想:“你說你要離開京內,那我呢”
“我不敢說。”
“什么不敢說”
“我不想你被我帶壞了名聲。”
楊儀淡淡一笑“我有什么名聲可言我的名聲若很好,侯爺就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