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了,”瑤兒垂首,極平靜而謹慎地回答“十七爺也是這里的主子。”
楊儀聽她說“主子”,覺著有點奇怪,可是瑤兒這領會話的意思倒是一流。
方才楊儀沒有拂逆薛放的話,就是想讓瑤兒知道,薛放跟自己是一樣的,不是客。
瑤兒退了后,薛放看著楊儀“你方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楊儀起身,同他往臥房走去“我的意思是,這里我未必會常來,不過,以后你若有個什么需要,比如想找個歇腳的地方之類,若是不愿意去巡檢司或者家里,你自己來這兒就行,反正我方才都跟瑤兒吩咐了,他們見了你跟見了我是一樣的。”
薛放聽到最后一句,偷笑。
又想到方才她一本正經吩咐那丫頭的話,當然知道楊儀滿心為他著想,薛放已經喜歡的心花怒放,無可不可。
嘴上偏道“我不要,我自己來又有什么意思”
“誰叫你有意思了是讓你歇腳的。你又要什么意思”楊儀瞥他。
薛放眼珠轉動“咱們就住前面的臥房”
楊儀吃驚“什么叫咱們”
“我是說成親了之后。”薛放理所當然地。
楊儀一笑,又道“那現在說不著,到那時候再說罷了。”
他立刻無辜地問“那今晚上呢”
“今晚當然是各回各家。”
薛放拉拉她的袖子“住在這里成不成”
楊儀即刻道“不成。”
薛放面上流露失望之色,楊儀不打算理他,若心軟答應了,指不定會如何。
掀開簾子,她進了臥房。
先前丫頭們已經將此處點了燈,才進門,便聞到又雅又醇的沉香的氣息。
此處的桌椅陳設,跟外頭都是一樣的紫檀木,墻角兩處花架,上頭各有青花瓷盆,栽種著的竟是薛放最愛的蘭花,在一色的紫檀里,兩盆蘭草顯得格外雅致生動。
十七郎眼睛一亮,上前打量“這素荷養的不錯。”
楊儀對這個毫無研究,見花葉翠綠細長,中間的花朵淡黃幾乎透明,花心吐蕊,玲瓏可愛。
“這是素荷不是蘭草么”
薛放笑道“就是春蘭的一種。”
南窗下是一處暖炕,上面放著炕屏,床柜,小幾等物。
臥房卻更在里間,薛放先一步撩起那垂落的珠簾,迎面見是一副垂落的畫軸,卻是元代張中的芙蓉鴛鴦圖,跟尋常的花鳥畫風不同,格外的趣致活潑。
薛放盯著上頭那公鴛鴦的小圓眼睛,笑道“這幅圖不錯,只是這小家伙呆頭呆腦,在想什么”
楊儀邁步走了進來,轉頭,卻見最里間是一架拔步床,雕花鏤空,甚是氣派。
她看見這個,倒是后悔進來。
不知為何心跳都突然加快了。
幸而薛放的精神都在那副圖上,楊儀便咳嗽了聲“行了,都看完了,走吧。”
轉身往外要走,冷不防薛放拉住她“我還沒看完呢”
楊儀才剛轉頭,就給他不由分說、軟硬兼施地拉著往那床邊走去。
楊儀心里慌張“十七,你自己看就行了”她嘴里嚷著,手腳并用掙扎著要往外去。
薛放攔腰將她擋住,又捉她的手“姐姐咱們再看看,再、看看”
等回過神來,不知怎么,他已經把人摁在了撥步床的床柱邊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