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
“桃、桃子。”
俞星臣嗤地輕笑“什么桃子,哪里買的,多少錢”
王秒的額頭冒了汗。
俞星臣淡淡地望著他“你還能繼續往下編,本官就陪你,只是你想好了,你家里還有什么人本官會一一問他們,你想的到想不到的,都會問到,但凡有回答不對的地方你要仔細”
“大、大人”王秒哪里見過這個陣仗,目瞪口呆。
俞星臣道“你不知這是什么意思,本官告訴你,倘若你家里人的說法跟你的不一樣,那就說明你肚子疼是假,既然是假,你就可能不在家,既然不在家,那就可能跟王篤在一起”
說到這里,俞星臣使出他的拿手好戲,“啪”一記驚堂木讓人魂飛魄散。
俞星臣厲聲喝道“你是灌了王篤喝酒,還是迷藥還是直接把他淹死的快說”
王秒驚魂未定“小人沒有、沒有灌他迷藥”
“那就是你把他灌醉了的”
“小人小人沒有”
俞星臣不由分說“那就是你把他淹死了”
王秒要給繞暈了,本能否認“不不不是小人淹死他的”
“那又是誰”
“是”
王秒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自己仿佛不小心說了了不得的,頓時面色慘然。
俞星臣了然地一笑“要改口先想好,你能不能禁得起刑訊,要么,就是你害死了王篤,要么,你伙同他人如果你只是知情不報,本官還可以從輕發落或者你先揭發了你的同伙,本官亦可以酌情處置,你若是咬緊牙關不說,等本官查明真相,少不得你也要挨上一刀,到時候后悔也晚了”
陳獻在旁邊,望著俞星臣審案,面上浮出一點笑。
他本來擔心這一行未免無趣,如今看來,倒好象會出人意料的好玩兒。
王篤的尸首早已經入土,而沁州確實并無仵作,只有一個醫官坐鎮。
那許醫官說道“當時保長命人來報,說是醉酒失足淹死,小人去看過,確實有些酒氣,并無疑點。”
俞星臣沉著臉,他雖然干不成仵作的事,但很清楚楊儀是如何行事的。
這位醫官只靠“一眼”就定案,已經不是一個“草率”能形容,可他畢竟不是仵作,倒也不便苛責,當下訓斥兩句,命他退了。
這個案子,其實并不復雜。
在王家村的保長來之前,俞星臣已經弄清楚來龍去脈。
因為王篤的妻子有幾分姿色,王家村的王保長看上了,礙于還有個王篤在,于是威逼利誘王秒,叫他幫手,設計把王篤害死,蓋上一個醉酒落水的原因。
反正他是保長,跟衙門里也有些關系,這種理由又很難被人戳破,天衣無縫。
這也是王秒一看程娘子尸首就知道不是別人所害,一來,他心里有鬼,二來,他也不想讓人覺著程娘子是被人謀害。
一旦認定是謀害,自然又要節外生枝,所以他很想趕緊把尸首帶走,只要裝作無事埋了,依舊天下太平。
不料越是這樣著急,越是讓陳獻發現了他的馬腳。
至于這計劃之中,雖然王篤死了,但程娘子認定丈夫不是那種醉酒誤事的人,本就心里存疑。
偏這時侯,王保長登門,言語調戲,要娶她當填房。
程娘子驚心動魄,質問是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但就算真相十有,程娘子一個人,又是女子,卻沒法兒跟能只手遮天的保長抗衡。
而且王保長對她虎視眈眈,稍有不慎,她自己也要于此人。
她思來想去,滿心絕望,心想只有一死可以干凈。
于是便系了裙帶,縫了衣裳,免得自己死后還要衣衫不整遭人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