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抱著薛放,感覺他滾燙的懷抱。
難舍難分。
貼在他耳畔,楊儀低低道“你這次去尤其是要注意海州的海潮,以及堤壩你別問為什么。只記得我的話。”
薛放原本確實有些疑惑,聽了楊儀最后一句,便道“好。我記著。”
楊儀盯著他,感覺心里還有些話要說,但一時半會兒又哪里說得完。
薛放知道自己該走了。
之前他吩咐巡檢司的人先行,到城外的七里亭等候自己,他會追上。
但是此刻四目相對,薛放道“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
楊儀愣住。
薛放道“你不放心我,我、我也不放心你”
他沒跟楊儀說的是,方才他去楊家沒找到她,便先回了侯府一趟。
當時扈遠侯極為吃驚“好好地你怎么又要出京這是怎么回事”
薛放簡略道“是急差,馮將軍的調派。”
扈遠侯訝異“可先前俞巡檢不是已經”
薛放沒叫扈遠侯提出異議“我回來是想拜托父親一件事。”
扈遠侯疑惑“嗯”
“我這趟出京,別的都不擔心,唯有楊儀”他盯著扈遠侯的雙眼“父親,我說句掏心窩的話,父親就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女兒來看待吧。若有人欺負她,父親千萬替我護著,別叫她有個什么閃失才好。”
扈遠侯目瞪口呆。
薛放直接跪了下來,磕頭“求父親答應我,一定要看好了她。”
這簡直是扈遠侯夢里都不會出現的場景,自己桀驁不馴的兒子,竟然為了個女子這么懇求自己。
薛放非得逼著他答應了,才罷休。
這幸而是之前楊儀說過,永慶公主那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但此時此刻,四目相對,他竟仍是放不下,到底還是跟在身邊才妥帖。
楊儀瞧出了他的惴惴,反而鎮定下來。
“別說孩子氣的話,你既然決定要去,那就把事情辦好,其他的不要惦記。”楊儀清楚,就算她豁得出去,可薛放這一路必定急行,帶著她哪里方便
而且海州的事情,有了俞星臣又有了他,自然用不著她了,帶著她只會累贅。
薛放道“那我不在京內,你也會好好的”
他從來不曾像是現在這樣兒女情長過。
楊儀笑,略一點頭“走吧。別叫人久等了。”
薛放把心一橫,起身要下車,又叮囑“要有什么為難的事情,只管去找我父親。他一定會盡力而為。”
他縱身下地,剛要上馬,楊儀卻又想起一件事“等等”
薛放趕忙回頭,見楊儀在自己的荷包里亂翻,最后她索性把整個荷包摘下來,探手遞了出來“包著的是止血散,紅色的是保命丹,灰色的”
薛放探手接住,順勢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等我回來”
楊儀咬著唇,逼著自己不讓眼淚流下。
太醫院。
楊儀才來到,就給胡太醫攔住了,笑道“楊侍醫,請留步。”
“胡太醫有事”楊儀止步欠身。
胡太醫拱了拱手,左右溜看了眼,笑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楊儀道“胡太醫有什么事,只管說就罷了。”
正在這時,旁邊有兩位太醫經過,見狀彼此笑說了幾句,其中一個道“胡大人,先前數落楊太醫的時候數你最是起勁兒,現在怎么樣了總不成又是要向人家請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