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甘摸摸她的臉,竟如一塊涼玉“是俞巡檢姑娘別嘔心了。”話剛說完,又覺著這對俞星臣似不公平。
楊儀蹙眉不語。
俞星臣
真的是俞星臣出了事
她的腦筋像是不再轉動,心頭恍惚,出現的是那張曾經對她而言極為熟悉的臉。
死了死了腦中一片白茫茫,好像都不太懂“死”的意思。
小甘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不好過。
眼珠一轉,小甘道“姑娘,反正不知真假的事,且先別顧著傷神倒是先前您還沒告訴我,路上那個壯漢子得的是什么病癥呢。”
楊儀竟不知她指的是哪個“壯漢”,一轉念才想起來“哦,是那個人,他”
想到病癥,精神才似又恢復了幾分。
楊儀暗中呼吸,緩了緩神,輕聲道“他的脈象不對,臉色也異常,加上那穿錦衣的所說的話,他的病在脾胃無疑。再問他的飲食,最喜河鮮,不管是魚膾還是螺螄,都極其容易生蟲,日積月累,容易成大病癥。”
小甘悚然“這、這難道他身體里有蟲兒”
楊儀道“十有八九。”
小甘咋舌“我以后可不敢吃魚膾了。”
楊儀淡淡道“這些生冷之物,確實要留意。”
小甘思忖著又問“可姑娘說他一年后會復發,是什么意思難道姑娘的藥也不能給他除去病根”
楊儀一笑“這個,我自有用意。”
幸而給小甘用話題岔開,楊儀的心里才沒有那么煩悶了。
俞星臣出事之后,陳獻吩咐將尸首暫且留存沁州,他們繼續趕往海州。
跟俞星臣同行的幾位,有跟他素來交好的,哪里忍心。
陳獻很有一番道理“不然要如何千里迢迢把尸首送回去還是咱們在這里大操大辦的出喪”
環顧眾人,陳十九郎義正詞嚴地道“別忘了咱們是來做什么的,海州方面且不知如何,事情緊急豈容耽擱,何況就算俞巡檢還在,以他的脾氣,必定也是以公事為先。”
最后這句倒是真的。
大家無奈,只得先隨著陳獻離開沁州。
可雖如此,一路上幾個人碰頭,多有怨言。
俞星臣“死”的不明不白,至少要在沁州調查兩日,比如那刺客的來歷,比如火是怎么起的畢竟要給俞巡檢一個交代。
不料這陳十九郎完全不去追查,一天都不耽誤,只想趕往海州。
雖說是以公事為借口,但這未免不近人情,同僚之情太過淡薄了。
有人悄悄地道“聽說原先馮旅帥是想派薛小侯爺的,還是俞巡檢在馮旅帥跟前舉薦的他。”
“可見俞巡檢是錯信了人,這尸骨未涼的他就唉。”
“這人真是不可貌相,只看臉,哪里知道是這樣冷心薄情而急功好利的。”
又有人問何副將“大人可把此處發生的事情等等寫得詳細,送回巡檢司了么”
何副將道“放心,八百里加急叫他們送回了。馮旅帥得知后,必定會有所對策。”
“這陳十九郎到底太過于年輕,雖說馮旅帥贊他沉穩干練,但”搖頭。
又有的張望“跟隨俞巡檢的靈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