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撫了撫額頭“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屠竹,陪十七爺回去休息。”
又招手叫小甘“走。”
薛放呆了呆,正欲開口,屠竹過來拉住他,有點無奈“十七爺,走吧。”
“這怎么像是我錯了豈有此理。”薛放嘀咕,又恨恨地看向黎淵的房間“都怪這狡詐的小子。”
俞星臣的房間之中,隱約響起一聲低笑。
薛放“嘶”了聲,正欲回頭,屠竹趕緊用了點兒力,好歹把他拖回去了。
次日,寅時左右,楊儀已經醒了。
小甘從外跑進來,見她懵懂翻身,便上前扶住“姑娘好事情。”
楊儀抬頭“什么好事”
小甘喜形于色,說道“剛才外頭有海州那邊兒來的人,說是那個食人怪已經被捉住了,且已經被打死了呢從此大家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嗯”楊儀詫異。
海州城。
陳獻聽說有人自稱是京畿巡檢司的來到之時,已經晚了,薛放等早已經離開。
不過陳獻卻也明白,就算他想放薛放俞星臣等進內,薛放也不會答應。
規矩立起來極難,要壞掉,卻是一瞬間的事情。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薛放是不會做壞了海州規矩的罪人的。
不過,就算沒見到面兒,聽說了他來到,陳獻心里仍是一陣喜悅。
雖然是在漆黑的晚上,卻仿佛已經看到了曙光在前。
前兒陳獻正睡不安穩,又被吵醒。
急忙出門,詢問究竟。
通報的士兵道“是前門河道那里,有個船家被食人怪拖下了水,寧旅帥已經帶人去了。”
陳獻趕到前門河邊,河道旁一溜兒火把光芒。
寧振正指揮人四處搜尋那食人怪,不料食人怪沒找到,卻從水中撈出一個人來。
此人正是那泊舟岸邊的船家,身上血淋林地,兩只手臂更是被咬的稀爛。
寧振跟陳獻雙雙上前查看,不料那人突然動了動。
大家以為是詐尸,驚慌失措。
陳獻眼珠轉動,叫道“莫慌,是他沒死”
當下有人上前按壓控水,費了點功夫才把人救醒了。
一番折騰,到了天亮。
城內的人已經聽說了此事,而那被食人怪啃傷了的人也終于恢復了幾分理智。
據他說來,昨晚上他正在船頭喝酒,突然間一道黑影從水里竄上來,竟把他生生地拖了下水。
他只記得那物死纏著自己,身上各處劇痛,又沒法兒吸氣,只以為必死無疑。
誰知竟死里逃生。
陳獻問道“可記得那食人怪的樣子”
船家支支唔唔,好像被嚇呆“不、不太清楚,只是看著很大,很嚇人,一張血盆大口”
陳獻覺著有點怪“你看見它的嘴了”
船家心有余悸“是、是很大的一張嘴,牙齒有這么長”他用手比量了一下。
寧振在旁問道“那它逃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
船家摸摸頭“我那時候以為自己死了,哪里還有膽子看別的。”
陳獻望著停靠在河岸邊兒的船只,船頭原本放著一張小桌子,此刻都被掀翻在地,有兩個碗碟落在船板上,一樣是些綠色的菜蔬,另一樣卻仿佛是鹵肉般的東西。
十九郎掃了一眼,又看向那河道上,見碧綠的水向前延伸,一直從護城河通向了外頭的灌河入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