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巫知縣跟牛仵作也相繼趕到了。
牛仵作一看那船家,稍微失望“沒死人啊那叫我來做什么。”
巫知縣嘖了聲,忙問寧振情形如何。
寧旅帥才說了幾句,見陳獻在吩咐手下準備船只。
他忙過去“陳大人,備船做什么”
陳獻道“那食人怪是從水里出來的,先前寧旅帥又說岸上沒發現此物痕跡,也許它是藏身于水中的。我想順著河道向前搜一搜,看看有無收獲。”
寧旅帥覺著這話有理“我先前怎么沒有想到”于是竟叫人多準備了幾條船,每條船上四個巡差,沿著河道細細地搜查。
如此,把海州城內的六條河道都搜查了個仔仔細細,忙了足足一整天,可直到入夜,并無所獲。
只有一名士兵提了一句,說是看到水面上仿佛有一道怪異的影子曳過,但只是轉瞬即逝。
這日卯時將至,有個差役來稟告“大人,有城外鄉嚷嚷說是已經捉到了那食人怪”
陳獻聞訊跟寧旅帥飛馬趕往城外,卻見河灣處圍著一大堆人,竟看不清是什么情形。
巡檢司的差人忙分開人眾,等看清地上之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陳獻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當親眼目睹之時,仍是狠狠地打了個哆嗦“這是什么怪物。”
十九郎以前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通體鐵灰色,從頭到尾巴仿佛披了一層堅硬的鎧甲,尾巴又長又有力,長嘴尖尖地向前探了出去,爪子極為鋒利,而牙齒雪亮。
此物顯然已經被打死了,嘴巴張開,透出些許血跡,但這更增添了它的可怖,仿佛還能呲牙咧嘴起來咬人。
怪不得這些村民都遠遠地圍繞著,并不敢靠前。
寧振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一個手中握著鋼叉的男子,指著那怪物又氣又怕地說道“大人,就是這個東西作怪之前他差點兒把我們家小六子拽下水去幸虧小六子叫喊起來,我發現的及時,又驚動了大家伙兒,大家齊心協力,好不容易把它打死了”
旁邊的人心有余悸“可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就在眾人大惑不解的時候,一個年老白須的耄耋老者說道“我知道這個,我知道”
大家忙讓開路,老者拄著拐杖上前,瞇起眼睛又細看了一陣,顫巍巍地說道“這個東西叫豬婆龍,我年青的時候,曾經見過兩只,以前也聽其他老人們說起過,總之幾十年前曾經有過的后來不知怎地就不見了。”
陳獻看著那瞧著極其丑陋可怕之物,他雖也算見多識廣,但畢竟是京城人士,湖泊河流里的東西,對他而言最熟悉的不過是能吃的魚,哪里親眼見過此等水居的怪物。
如此又長又大,若是站了起來,簡直比一個人都要高壯。
如果說此物食人,只怕一百個人里有九十九個會相信,畢竟生得如此怪異可懼。但
陳獻環顧周遭,這里是河道邊沿,可之前的幾宗食人案子,都是在海州城內發生的,難不成真的是這怪從河道里潛入城內作案
可明明有人說,是什么人身怪頭的東西,總不成是這豬婆龍成了精,能夠變化人身吧。
然而此物瞧著這樣之大,確實像是個有年頭的老“怪物”了,倒也說不準。
寧旅帥在旁道陳大人,我看食人怪多半就是此物,昨日因為咱們在城內河道中搜尋,它受了驚,自然就游出了城,這才給人發現了。您說呢
陳獻問道“寧旅帥之前曾經追蹤過那食人怪,你覺著會是此物么”
寧振先是搖頭,繼而又不確定“我、也不好說。”
他追蹤的時候,雖是晚間,但有幾次看的分明,那怪物確實是人立而逃,除非現在這只豬婆龍能夠站起來,否則寧振很難相信跟那日自己親眼目睹的是同一個“兇嫌”。
但百姓們顯然都已經認定了是此物,甚至有人開始懷疑這豬婆龍已經成了精,所以才每每出來禍害人。
被食人之怪害苦了這么些日子,百姓們也很想把這件事快些解決如今總算大有所獲,且還有苦主指認,所以不由分說,一致都認定了是這豬婆龍。
寧振當然理解這種心情,甚至連他自己也巴不得真兇就是這豬婆龍,這樣的話,海州才會盡快恢復平靜。
陳獻摸著下頜盯著地上死去的“怪物”,想到昨夜那被拖下水的船家,心想興許可以讓船家來認一認。
正想到這里,耳畔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叫聲“十九”
陳十九郎驚喜交加,回頭看時,見身后有一人正翻身從馬背上下地,神采飛揚地向他一招手。
“十七哥”陳獻大喜過望,趕忙拔腿迎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