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一愣“什么”
薛放道“黎淵,他不是守在這兒么”
楊儀說“叫他的名字就是了,什么鬼鬼祟祟,昨夜他在這里陪了一宿,我叫他去歇著了,他身上可還有傷,剛剛才走。”
薛放一想,多半是黎淵知道他們要來,料想楊儀無事,這才撤了。他哼了聲“我以為這小子真的是不用吃喝的鐵人呢。”
“你這人”楊儀忍不住在他的手臂上擰了一下。
只是手底捏著竟很硬,他畢竟是練過的,疼的只是她的手指罷了。
薛放卻很受用被她這樣對待,捧場地笑道“哎喲,好疼。”
兩個人在說話的功夫,俞星臣早已經奔到床前去了“巫知縣醒了覺著如何”
巫知縣面色蒼白,雖然醒了,神色倦怠,恍然失神。
聽見他問,巫知縣才轉過頭來“俞巡檢”聲音也極低微。
俞星臣道“巫知縣,你雖說大病未愈,但事關海州安危,請恕我只能直說了牛仵作的死,跟你有什么關系食人之怪底下,到底有什么隱情請巫知縣務必直言相告”
他這么一說,巫知縣就猜到,他們必定推理出了什么。
何況事到如今,巫知縣也沒有再想要隱瞞的意思了。
他閉了閉雙眼,慢慢地吸了口氣,終于道“牛秉忠是我害死的。至于食人之怪也是我、弄出來的。”
薛放在俞星臣身后聽見,眉頭緊鎖。
楊儀怕他插嘴,便忙拉拉他的手。
薛放微微一笑,反手把她的握住,十指相纏。
俞星臣屏息,然后問道“巫知縣,你說牛仵作是你害死的,這意思,是你親手殺了他嗎”
“當然不是,”巫知縣否認,啞聲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若不是我執意把他拽了過來,他又怎會橫死”
說到這里,眼中兩行淚陡然落下
俞星臣點頭“這么說,食人之怪的出現,應該就是巫知縣跟牛仵作兩個人配合,弄出來的了”
巫知縣見他果真猜到,頷首“對”
“為何”
“因為想要叫朝廷重視,想要朝廷派人前來海州”巫知縣的聲音突然清晰了很多,也多了幾分決然。
俞星臣沉默“緣故”
“因為”巫知縣咬緊牙關,發出了磨牙的響動“我懷疑倭寇已經侵入海州”
一聲“倭寇侵入海州”,讓在場之人全都汗毛倒豎。
薛放察覺楊儀一抖,便團住她的手,垂眸看見她脆白的臉色,突然想到昨夜她必定沒有睡好。于是悄悄地挪步到她身后,從后把她環抱住了。
反正在場的都沒有別人,巫知縣一個老頭子不會在意這些,俞星臣,正全神貫注、就算他在意也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