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有失,絕不容。
黎淵一出手就是殺招,左手劍,右手刀,一左一右,招式巧妙絕倫,“鏗鏗”數聲,輕易將兩名殺手擋住,反擊。
那兩人一邊對招,一邊眼中皆透出震驚之色。
沒想到眼前這少年竟能一心兩用,刀劍齊出且分神對敵。
黎淵眼睛不眨,冷喝道“不想死,就滾開”
但眼見遇到高手,卻也激發了這兩名殺手的煞性,兩人心意相通,齊齊怒吼,豎刀矮身,蓄勢沖上,聲勢驚人。
黎淵察覺他們兩人身上皆透出強烈的死煞之氣,知道他們是寧死不會逃的。黎淵牙關緊咬“那就成全你們”
早先,巫搗衣進了內室。
見巫知縣正欠身咳嗽,她忙上前扶住“父親如何”
巫知縣抬頭“搗衣啊,你什么時候來的”
“姑娘昨晚上就沒怎么睡過,生生坐到了天明,本早就來了,只是聽說那幾位大人在,想必是有正事,所以不敢進來打擾。”跟隨巫搗衣的那丫鬟小安說道。
巫搗衣道“多嘴。”
小安道“巡檢司的大人們,還有那位楊太醫都那么厲害,我就說姑娘不用擔心,老爺一定沒事的嘛。”笑著緩緩后退。
巫知縣嘆了聲,目光慈愛地看著巫搗衣“我知道你必定為我的病操心,然而自打你母親下世,在我病了這兩年,早就看開了你年紀輕輕地,又何必為了我勞神,要是也跟我似的害了這一身病,倒不好了。”
巫搗衣柔聲道“父親也不要太過于費心動神,身子只怕就好了。”
“呵呵,”巫知縣笑了兩聲“我也想做個閑云野鶴,萬事不關心,逍遙自在的但誰叫入了仕途,守在這里呢自然是在其位謀其政,盡心操持為要,總不能留個罵名,遺臭萬年。”
說到最后四個字,他的眼中又掠過一絲暗沉。
巫搗衣凝視著巫知縣“父親自然清正忠直,只不過如今朝廷多有弊政,皇上”
“住口”巫知縣睜大雙眸,急忙喝止,“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巫搗衣的唇動了動,垂頭“是女兒造次了。”
“這種國家大事,豈容你多嘴的,”巫知縣先說了這句,又將聲音放的溫和,緩緩道“何況,朝廷如何,不是你我能夠插手置喙,我不過是個小小知縣,就做好知縣之責罷了。難不成因為天下昏聵,自己也就隨之昏聵不明、隨波逐流、什么也不管不理、甚至隨之作惡起來了若天下人都如此,那才是混沌不良之世了,但相反,若天下人都能懷一份明正之心,那這世道仍舊能復歸清流”
巫搗衣低著頭,輕聲道“父親說的是。”
只是巫知縣責怪了女兒幾句,又有些過意不去。
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住巫搗衣的手腕“搗衣,我知道這些年,你照顧里外,實在辛苦了。你方才這么說,也無非是為我著想。”
巫搗衣慢慢抬頭“父親”
“只是你知道,為父食君之祿,忠君之憂,唉”巫知縣搖了搖頭“本來想看你跟寧振兩個、終成眷屬,或再能生個一子半女的,讓我也有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的一天,畢竟有他照看著你,我也放心,只是如今不知道為父還有沒有那個福氣了。”
巫搗衣凝視著他,目光閃爍,眼角隱約有點微紅。
就在這時,她身后的一名嬤嬤走過來道“小姐,大人的藥送來了。”
巫搗衣轉頭“稍等片刻。”
老嬤嬤目光幽沉,深深看了她一眼,緩步后退。
巫搗衣垂眸,沉默片刻,竟對巫知縣道“素日,父親總說喜歡聽我的琵琶曲,說有撫神寧心之效,不如且讓女兒再給父親彈奏一首,想必配合藥效,自然更佳。”
巫知縣這會兒哪里有心聽琵琶,只不過憐惜巫搗衣一片至孝之心,不忍讓她失望,于是說道“也好。”
于是巫搗衣回頭命那丫鬟小安把自己的琵琶抱來,不多會兒,小丫頭送了來,巫搗衣抱琵琶在手,慢慢調弦。
巫知縣望著她端坐跟前,容貌秀美,姿態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