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眼睛望著面前的流主,卻淡淡地吩咐“十九帶傷者離開把寧振送回縣衙。”
陳獻一愣“十七哥,我不走”
薛放道“就該打屁股我的話也不聽了”
流主聽到這里,發出一聲輕笑“薛十七郎,如今整個海州城都在掌握之中,你叫他們逃到哪里也是枉然。”
薛放不屑一顧地“像是你這種不知喝了多少的醉話我也會說,我可比你厲害多了,我覺著整個天下都在我掌握之中,可你覺著天下信嗎”
流主冷哼“小子狂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薛放嘿嘿了兩聲指了指流主腳下碎裂的那三把刀“認得這是什么吧”
流主瞇起眼睛。
薛放現身,騰空,扔刀的時候,他還沒意識到那是何物,直到第三把沖來。
流主自然清楚,這些橫刀,是他們這些人的隨身兵器,名字叫做“倭刀”的就是。
薛放隨手擰了擰身上的雨水“這還有很多呢,只是老子撿不過來,就隨便拿了這三支難為你們知道我沒有兵器,一道上巴巴地送來,可惜,老子看不上這種玩意兒。”
原來薛放從縣衙出來,到東門的這一路上,并不太平。
才出縣衙街,便有人攔路。
當時連薛放都看走了眼。
因為那人,竟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好像是因為走路的時候被雨水滑了一跤,倒在路中央捂著腿求救。
薛放自然不會親自如何,老關擺手,他身后一個侍衛上前。
當那侍衛將老太婆扶起的一瞬間,薛放意識到不妥“閃開”
可為時已晚,兩人離的太近,等那侍衛發覺,腹部已經深深中刀。
而那原本老態龍鐘的婦人,也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臉上露出了惡鬼一般的表情。
這才只是開始而已。
城內的倭寇顯然已經提早動手了,衙門之中的情形,薛放不曉得,但一路所遇,讓他意識到今日必定是決勝之日。
雖然在流主面前表現的云淡風輕,但一路所遇所見,讓薛放心中暗沉。
這些倭寇個個不是等閑之輩,武功高強,甚至更在老關小梅之上。
而且他們應該是在海州生活了很久一段時日,衣著言談等只如尋常百姓,若不是身上散發殺氣,又主動襲來,混跡人群,簡直足可魚目混珠。
回想,此番若非他們領命來到了海州,要是給群賊做起亂來再加上寧振這個巡檢司的旅帥,正邪難辨,以及縣衙內危機重重,那小小的海州,豈不真正成了他們的掌中之物
此時薛放還不知道,寧振的身旁、巡檢司內其實也混進了許多倭賊。
畢竟倭寇在海州圖謀甚久,潛伏了這幾年,自然非等閑可言,只差選擇天時地利之時,方傾巢而出,一擊必殺。
想想著實可恨,且又可懼
然而可懼的不是敵寇的險惡居心跟多年潛伏,而是海州上下、乃至朝廷的懈怠無知。
今日之前,就算見過沁州滅門慘案,薛放也只以為,區區倭賊,起不了大浪。
直到一路砍殺過來,他才明白,若只傲慢自大,失了警惕之心,稍有疏忽,便可能讓這幫惡賊得逞,吃盡大虧
試想,若一個人總是對你虎視眈眈,時時刻刻想要置你于死地,而你卻毫不在意,并無提防,那將是何等可怕。
對付這樣的人,薛放最有辦法。
而且是他最擅長的法子。
只要干凈利落地除掉就行了。
心里的殺機在雨水之中四溢,雨珠都仿佛冷卻三分。
薛放卻笑吟吟地望著流主“啊,對了,你們這一伙的賊頭兒,想必就是你了吧”
流主眼神沉沉“薛十七郎,我也正想會你一會。”
薛放嘖嘖了兩聲“我最討厭藏頭露尾的家伙,偏偏遇到的都是這種貨色,我也很想問問你們,怎么了,是長得太丑了見不得人不過我看你還算是人模狗樣的好好地蒙著臉干什么”
身后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