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摹著她的眉眼,薛放想起自己方才朦朧的一個夢境。
在夢里,他好像是隔的遠遠地看著楊儀。
那道影子太單薄了,極冷清、又孤單。
他心里很想到她身邊去,可兩個人之間隔著實在太遠,好似天塹溝壑。
他眼睜睜地望著她,卻無論如何竟都趕不上,靠不近。
那種焦急、無可奈何,以及眼見她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心痛,讓人無法呼吸。
種種無法忍受交織,折磨,硬生生逼得薛放驚醒過來。
可惡好一個壞夢
怎么會做這樣可恨的夢。
不過看著楊儀趴在胸口睡著的模樣,薛放啞然。
原來是她壓著自己的心,才弄出來的這種夢。
倒也罷了。
想起斧頭以前的那種解釋“夢都是反的”,可不是嗎
如今她分明就在自己身邊,哪兒也沒去。
還是夢醒了好。
越看越是喜歡,心里的歡悅沒法掩飾,薛放突然就很想摸摸楊儀的臉,確認她是真的。
于是他抬手,輕輕地蹭了上去。
“十七”楊儀低呼,猛然驚顫。
她醒來,慌張失措。
楊儀困了,得歇會兒,但真正睡著,她又怕在自己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么。
然后,楊儀就對上了那雙仿佛晨星般的眼眸。
她遲疑地望著薛放,不知是自己在做夢,還是真的。
“你你醒了”楊儀疑惑地低聲問,呆呆地看他。
她只稍稍抬頭,甚至沒從他胸前離開,因為過于意外跟震驚。
薛放的唇一動“嗯。”他的喉嚨似有點繃緊,嘴唇也覺著干。
楊儀猛地坐直“十七”他真的醒了醒了
她意識到這個,心陡然間跳的極快,讓她整個人都在瞬間有點暈眩。
而楊儀一起身,薛放的胸前便空落落地。
他不習慣,手摁著床便要起來。
楊儀見他挺身,嚇得撲過來“別動,別動”盡量力道放輕地摁著他沒傷之處“你現在不能動”
薛放道“那你別走。”
“我不走,誰說我要走”楊儀像是哄小孩兒似的,一邊兒盯著他一邊兒溫聲地“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哪兒也不去。你放心。”
薛放望著她溫柔如水的臉色,心里暖洋洋地。
真的還是醒著好。這是他的先生,朝夕相處,是他的楊儀,深情款款,是他的姐姐,誰也搶不走。
薛放抬起左臂,一下子把她摟到胸前。
楊儀方才倉促起身,半是跪坐著,如今被他摟倒,姿勢未免有些奇怪。
可她不想拂逆薛放的意思,只過了會兒后,悄悄地伸手,聽他左臂的脈。
脈搏也像是剛剛醒來的人,比先前穩健的多了,雖然仍舊有些微弱,但有進步就是大大的好事。
她還想去試探他的右臂,薛放道“干什么”
“沒、沒干什么我就試試。”
“我沒事,”薛放攥住她的手“你乖乖地不要動,好好地讓我抱一會兒。”
楊儀果真沒動,只是很快,薛放覺著自己的胸口似乎有點濕潤,隱隱地還有些輕顫。
“怎么了”他試圖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