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淵哼道“這可未必。”
楊儀搖頭“總之,勞煩你讓我看看吧,好歹讓我放心。”
黎淵默然看了她一會兒,終于將束衣帶解開他傷的地方不是別的,正是腰腹間,但凡動作必定碰到。
而楊儀看他綁得很緊的衣帶,就已經覺察不妥,當黎淵摘下衣帶之時,就算廊下光芒昏暗,楊儀依舊看的清楚,他衣襟上殷出了大團血痕
楊儀震驚地看了看黎淵的臉,懷著一絲希望自己看錯的念頭,親手將他衣帶解開。
他的中衣是黑色的,但摸上去,卻透著濕,楊儀手指微涼,掀開中衣看去,見腹部五個孔洞,血已經變作淡黑色,傷口散發著一股不祥的氣味。
挺長一段時間,楊儀氣滯于心。
“你”她忘了自己該說什么,過了半晌才驚怒交加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瘋了”
黎淵的臉色卻淡淡地“沒傷到內里,沒什么大礙。”
“你、先是用火燒過,又因為跟人動武,外傷綻裂,偏偏還淋了雨也沒有及時處理好生休養,你難道不覺著疼”楊儀覺著,黎淵或許沒瘋,那瘋的就是她“你再這樣,就真的要爛到內里,那時候就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黎淵睨她一眼“是嗎”
“什么是嗎,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楊儀氣的聲音都發了顫。
黎淵看著她這樣的神情、語氣,唇邊卻露出一點笑意“哦。”
楊儀直直地看了他片刻,還是把滿肚子的話咽下。
下意識地咬了咬唇,卻碰到先前的傷,楊儀“嘶”了聲,
可想到要給黎淵處置傷口,那時候的疼可
“我、要立刻給你把傷口清理妥當,那一定會很疼。”楊儀低聲,很不愿意這句話從自己嘴里冒出。
黎淵卻道“不要緊。我最不怕的就是疼。”
“你別說這話”楊儀轉開頭“讓人聽了難受。”
黎淵瞧出她的臉色不對,果真不說了。
“只是,你不能再跟人動手了,要靜養至少半個月。”楊儀盯著他“你能做到”
黎淵沒有立刻回答。
楊儀上前一步,有些狠狠地盯著他“答應我”
“好好吧,我盡量就是了。”黎淵唇角一揚。
此刻,他竟然想起先前楊儀在東城門外,當眾呵斥薛放的情形那時候他在旁邊看著,震驚之余,竟依稀地有點羨慕。
因為黎淵知道,楊儀是因為極關心薛放才那樣,因為她把薛放當作了自己人,才會那樣旁若無人,滿懷關切,而薛放自然是知道這點。
黎淵也想當她的“自己人”。
楊儀走到臺階前“竹子”
輕輕叫了兩聲,屠竹立刻聽見,趕忙跑出來“儀姑娘,什么事”
“你到這里看著十七爺。有什么不妥立刻叫我。”
吩咐過后,楊儀對黎淵一招手,領著他進了廂房。
屠竹目送他們到了里間,這才開門,才進內,就聽薛放低低咳嗽了聲。
燈光下,他眉頭微蹙,看向門口。
“十七爺”屠竹趕忙跑到床邊“您怎么樣”
“哼,”薛放的唇一動,嘀咕道“還說不離開我呢。騙子,我可記”
屠竹嚇了一跳,剛要解釋,薛放卻又合了眼皮,竟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