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唇一挑,把右臂抬動放在盤起的膝上,探出左手在豆子毛茸茸的頭上摸了一把“乖,明兒就見到你主人了。”
豆子抿著耳朵,笑瞇瞇,倒似聽懂了。
楊家。
楊儀回到府內,入內見過了老太太跟眾女眷們,楊達楊登都不在家,倒是楊佑維告了假,在家里專等著她。
楊儀知道她們都很好奇海州之行的詳細,可惜她實在乏累,之前不過是因為面圣,強打精神罷了。
尤其是告別了薛放后,整個人的精神氣頓時降了下來,腦中一片空白,短短的路,幾乎就在車內睡著。
李老夫人跟眾人望著她蒼白的臉色,便知不能久坐,因為她的丫頭都不在,就忙叫金嫵跟鄒其華扶著,先送她回去歇息。
楊佑維也一并跟了出來,給楊儀診脈,又察覺她額頭發熱,便道“你這是操勞過甚,傷了元氣,以至于氣虛煩熱。”
邊說邊吩咐鄒其華的丫頭“去取一副補中益氣湯,要加酸棗仁,遠志,麥門冬去吧。”
楊儀正自頭疼口干,心里略略地煩亂著,聽了楊佑維開的藥,跟自己的癥狀很是契合。
她贊嘆道“大哥哥的脈案更加精進了。”
楊佑維略帶責備之意“虧你夸一句,你自己的情形自己最為清楚,怎么不好好地著意調養”
金嫵道“大哥,想來她哪里有這個空閑心思,聽聞這次京畿巡檢司去的這批人,多是帶了傷的,連薛家小侯爺還差點落個殘疾呢,大妹妹的心當然都在傷者身上,哪里還能顧得上自個兒的。”
她雖然不在,卻說了個不離十。
鄒其華也道“是啊,總算回來了,這就好。”
楊佑維嘆了口氣“我去催藥。你們陪著大妹妹吧。”
鄒其華跟金嫵兩個沒叫丫鬟,自己親自動手,服侍楊儀更衣,又給她凈面擦手,喂水端茶,忙前忙后很是仔細殷勤。
楊儀過意不去“嫂子們歇著吧,我歇會兒就好了。”
兩人道“你在外頭如何我們自然幫不上,好不容易你回了家來,自然得叫我們盡盡心。”
忙碌妥當,楊佑維送了藥回來,說道“聽他們說,老二回來了。”
金嫵抱怨道“這個人可真是奇了一大早就興興頭頭地去接人,如今大妹妹自己回來了,他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卻要問問。”
楊儀忙道“二嫂子不必問,是我拜托二哥哥去幫我做了件事。”
金嫵這才笑道“既然是你派的,我才放心。”
楊儀正喝了藥,那邊楊佑持趕來了,進門道“我才去跟老太太說了句話,你們都在這兒”
楊佑維問什么話,楊佑持道“大老爺今晚在太醫院值夜不能回來,咱們二叔像是去了巡檢司。”
大爺問“去巡檢司做什么”
楊佑持道“聽說巡檢司內有幾個傷者,本來是要大哥哥你去的,你今兒告了假,二叔就自告奮勇頂了你了。”他說著對楊儀道“今晚上二叔恐怕會回來的晚些。”
楊儀卻安心,道“我原本打算晚上得閑去看看,既然父親去了,倒也正好。”
鄒其華金嫵等人因為知道楊儀勞累,才服了藥,想叫她歇會兒,便要走。
楊佑持道“你們先去,我還有一件事。”
等他們出去后,楊儀問何事,楊佑持道“就是那個廖大哥哎喲,今兒差點惹出事來,把我嚇半死。”
楊儀過于驚愕,坐直了起來“怎么了”
先前楊佑持帶了廖小猷,因他才進京,自然帶他去看看這天子腳下的繁華世面。
廖小猷大開眼界,看什么都極新奇。
他雖長相威猛,個子嚇人,但性子倒是極好,楊佑持說什么,他聽什么。讓楊佑持格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