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艷的眼神驚慌,看了眼艾夫人,卻咽了口唾沫低下頭。
艾夫人手上的念珠一停。
旁邊的荀姨娘方才一直垂著眼皮,此刻小聲提醒雪艷道“你想必是忘了,記得就說出來不記得的話,可別亂說話。”
扈遠侯則厲聲道“府里統共就幾個人,難道是誰說的她都不知道快說”
他輕輕地一拍桌子,雪艷嚇得一抖“是、是大太太房里的幾個姐姐。”
艾夫人微微睜開了眼睛,神情卻輕描淡寫“是嗎,是哪幾個這有什么不能說的你說就是了。”
雪艷左顧右盼,戰戰兢兢。
艾夫人轉頭對扈遠侯,道“之前十七回來,帶了隨行的士兵伺候,我自然是要給他安置住處,又因缺些日用之物,倒是吩咐了身邊人留意我本來是叫她們親自去做,哪里想到,她們偷懶,居然派了這小蹄子去,偏又弄出事來。”
她說完轉頭“韻兒,這件事是誰辦的她不肯說,你說。”
叫韻兒的大丫頭俯身道“回太太,本來是奴婢去的,只是奴婢在吩咐小笛的時候,給雪艷聽見,她就自告奮勇要去告訴,我覺著也沒什么大事,就隨她去了,不料奴婢罪該萬死。”
艾夫人冷道“你果然該死,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不去辦也就算了,還叫外人去辦,你的心可真大。”
韻兒忙跪地“奴婢知罪,求太太饒恕。”
艾夫人道“饒不饒恕的,不是我說了算,如今出了事,少不得有個人出來擔責。”
荀姨娘小聲道“侯爺,這件事怕是誤會了,保不齊是藥鋪子里的人手腳不利落這府內誰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雪艷是我的人,我知道她也沒有這個膽子。”
扈遠侯道“我不管她有沒有,總歸是因為她去了,才出的事,太太說的對,我今日就是要找個人出來擔責”
雪艷哭道“侯爺饒恕,奴婢真沒有做過壞事。”
扈遠侯看看她“你是姨娘房里的丫頭,就該在后宅好生伺候,你卻不守規矩出來亂撞我豈能饒你。”
他抬頭喝道“來人,把這賤婢拉出去打上二十板子。再拉出去賣了了事”
雪艷大驚失色,叫道“侯爺,侯爺饒命奴婢冤枉”
荀姨娘忙也跪倒,求道“侯爺求高抬貴手,雪艷伺候了我多久,向來安分”
“她有事沒事往少爺房里跑,也叫安分”扈遠侯望著她“你也不用著急,我還要問你呢,你的丫頭這么沒規矩行事,你難道就沒有嫌疑,要知道瓜田李下”
荀姨娘的臉色陡然轉白“侯爺,我、我絲毫不知此事。”
扈遠侯道“我不管你們知不知道,如今反正是出了事,我只抓罪魁,雪艷是一個,你是她的主子,就也是一個我不管是主子還是奴婢,膽敢對小少爺不利的,誰也逃不了。”
艾夫人在旁聽到這里,眼神微變。
荀姨娘預感到事情沒那么簡單,已經開始發抖“侯爺”
扈遠侯道“念在你伺候了一場,只把你趕出侯府就算了。來人,帶她下去。”
荀姨娘起初以為只處置雪艷,雖然心疼,但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何況,她還想著盡力求求情,未必不能挽回。
哪里想到居然還會牽連到自己頭上,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侯爺”荀姨娘顫聲大叫“這跟我沒有關系,侯爺您難道不知道,我哪里有這個膽子”
艾夫人捏著手中的佛珠,幾度想要開口,嘴角抽搐了幾下,卻硬是隱忍著。
荀姨娘看向她“太太,求給我說說情吧太太知道我沒做過”
艾夫人聽她說“沒做過”,冷冷一笑“侯爺說了,瓜田李下,你也有嫌疑,我也難替你說情。”
正在嬤嬤們要拉著荀姨娘出門之時,外頭薛放的聲音道“這是在鬧什么”
扈遠侯沒想到他回來,幾乎站起身。
荀姨娘哭的淚人似的,看見薛放,忙道“少爺,替我求求侯爺,我真的沒害過你”
薛放皺眉,喝止那些嬤嬤“把她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