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們急忙撒手后退,荀姨娘跌坐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薛放邁步進內,看了看扈遠侯跟艾夫人“你們兩個活像是兩尊神,好好地在這里干什么”
扈遠侯道“你不用管,我自有處置。”
“處置”薛放道“這件事不是跟我有關嗎我當然要管了。”
扈遠侯道“十七”
此刻荀姨娘還在嚶嚶地哭,薛放回頭喝道“行了別哭了惹人心煩。”
荀姨娘一抖,果真停了下來,只眼巴巴地望著他。
薛放回頭看著扈遠侯“你現在把她扔出去,她什么也不會,你叫她怎么活這不是害人嗎再怎么樣她也伺候過你,你要是喜新厭舊了就說,別打著我的旗號造孽”
扈遠侯愕然,一時咳嗽起來“你你、你胡說什么”
荀姨娘是丫頭扶正的,他得意的身邊人,性子綿軟溫和。
今日若不是為了敲山震虎,殺一儆百,他怎么肯下這樣的“毒手”。
畢竟只有舍棄最心愛的人,才會讓其他人懼怕,再有下次,他可就不客氣了。
不料薛放竟不許。
十七郎道“要么你當初別沾手,別收房,她還能另有活路,既然收了,就別始亂終棄的你如果說是為了我,那我的話在這里,這件事跟她無關,不許為難她,還有那個丫頭我橫豎不追究就完了。”
艾夫人眼神微動。
扈遠侯站起來“胡鬧”
薛放掃過他兩人“侯爺意下如何給我一句話吧。”
荀姨娘聽到這里,知道又有了活的希望,便弱弱地叫了聲“侯爺”
扈遠侯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只得順勢下臺階地一擺手,呵斥道“滾滾滾,還不滾回房里去只知道哭聽著就心煩。”
荀姨娘松了口氣,趕忙爬起來。
待要謝謝薛放,又不敢多言,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悄悄地退了下去。
剩下艾夫人笑了笑,道“難得十七這么懂事。方才侯爺正在氣頭上,連我都不敢勸,還是你說話管用。”
薛放道“太太說話當然也管用,只是你惜字如金罷了。”
艾夫人道“哪里,我就算說一萬句,到底比不上侯爺自己的親兒子。”
薛放聽她說“親兒子”,對扈遠侯道“這里沒我的事了,你也不要生事,安安穩穩的吧。”
他竟然變了性子。
目送薛放離開,扈遠侯轉身“既然十七不追究,那這件事就算了吧,也是家丑不可外揚。不過”他深看艾夫人“畢竟你管著后宅,如今竟出了這種事這次雖有驚無險,但要是還有下回,我不會再去自己查問,只問夫人。”
艾夫人眉頭微皺“侯爺剛才那一番,怕也是指桑罵槐吧。”
“總之,如今十七是咱們府唯一的指望了。”扈遠侯沒了素日夫妻相處時候的溫和,盯著艾夫人道“你可記著我這句話。”
頃刻,艾夫人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我的指望,早就沒了”
扈遠侯磨了磨牙“你夠了”
中午時候,俞星臣在酒樓里見了一個久違的人。
正是御史趙家的趙世。
他不得不見趙世一面,因為聽說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從上次見面到現在,趙世又大變了樣,形銷骨立,不似之前風流貴公子的模樣,隱隱透出幾分肅然蕭瑟。
兩人行了禮,落座,趙世笑道“我聽聞你海州之行十分驚險,本來想當面見了問問,又怕你貴人事忙,倒是想不到你居然叫人請我。呵呵真是患難見人心啊。”